“凌霄门主,云寒溪。”
云寒溪凭立空中,神情清冷,缓缓开口,声音悠远中透着一丝遗立世外的距离感。
“陶安是我凌霄门人,此行奉吾谕令而来,所为虽有不妥之处,寒溪在此替他道歉,还望陛下饶他一命。”
云寒溪款款道来,声音虽然叮咚悦耳,但语气未免太平静了些,感觉不到歉意,好像只是口头格式化的一个道歉罢了。
“是你让他在东神搞出这些不死的鬼怪?”
夏清晏转着拇指间古国美玉铸造的扳指,冷声问道。
“凌霄门是魔门?”
“朕还以为魔门的行事作风会更凶残一些,没想到会停下来跟朕和谐对谈。”
夏清晏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从云寒溪身上庞大菁纯的仙道法力,其实他也能够辨别出,对方修的是仙道,而不是魔道。
之所以故意以魔门质问,自然是对她俩的所作所为不满。
仙道一向自诩正义,被认作魔门,岂不惭愧,不反思?
“寒溪此来,有要事要与陛下相商。”
“不过这桩事情,事关整个罪州地界,却不是区区一个弹丸般的凡国有资格插手的,所以云溪先派了陶安,给予陛下一个小小的考验。”
云寒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恬静,平淡,仿佛没有情绪的起伏,声音虽然好听,却缥缈得有些不太真实。
若是一定要用个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云寒溪,给人的感觉就像——天人。
修炼到了一种好似古籍记载中的“天人”境界,不再是凡人了,没有凡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陛下已经通过了寒溪的考验,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这件事,对陛下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也说不定。”
云寒溪微微一笑,连笑容都那么清冷,仿佛带着霜花。
她本来只打算解开东神古战场的封印,看夏清晏能否在怨骨的骚扰之下,保护自身的国度,仅此而已。
如果他有这种能力,她姑且可以信任帝星的传说,将其视为一个值得罪州期待的未来,将其培养成下一个,可以代替自己守护罪州的继任者。
然而,大夏的表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就连她也没有办法完全泯灭的怨气,在大夏的军队刀剑之下,泯灭了。
所以她提前现身于此,欲与夏清晏共商罪州未来之计的大事。
夏清晏微微抬头仰望着云寒溪,那个凭虚立于空中的身影,一席水蓝色飘逸长裙随风轻舞,她身后及胳膊间,轻轻飘荡着一条完全由法力凝练的虚幻披帛飘带。
周身更是有一棵棵晶莹剔透的琼枝玉树展现,衬托得整个人看起来神异不凡,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孤高。
这是迄今为止,夏清晏所见过的,气质最像仙,最接近于仙的一个修仙者。
动不动就事关罪州,听起来好像有一副悲悯世人的善心,但夏清晏从她身上看到的,跟普通仙道修士的高高在上,并没有什么两样。
身为仙道修士,她或许确实有着为罪州一地操心的悲悯,但骨子里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从上而下俯视这个世界的视角。
因而,她所言所为,都是从自己仙道修士的视角出发,落到夏清晏眼中,便变得可笑而不可理喻。
罪州偌大的地域,可不仅仅只是仙道修士的家园,以数量而言,仙道修士眼中蝼蚁一般的凡人,不知道是仙道修士的几百万倍,他们才是罪州真正的主人!
但云寒溪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她所守护的仅仅是仙道修士的罪州,而不是平民百姓、万物生灵的罪州。
否则,又怎么做得出故意释放怨骨,为东神一国带来倾覆之灾,为无数凡人带来身死之难,只为了她口中,一个对帝星的小小考验,看他有没有与自己对话的资格!
夏清晏抬手,一面军中的旗帜倏然向着他手中飞来。
云寒溪诧异而不明所以的瞬间,他已经握着旗帜长长的旗杆,一步踏出,却是来到云寒溪身后,将手中的旗帜插到杏城最高的楼阁之上。
下一刻,呼啸而出的国运金龙瞬间击溃云寒溪身边所有法华异象,卷起她的身躯向着向着夏清晏这边飞来。
云寒溪面色微冷,道道冰晶在她手中凝结,化作一柄冰晶长剑,向着国运金龙挥砍而去。
一剑出,天地色变,万里寒风裹雪,在这夏日当中,凭空飘起茫茫雪花一片。
国运金龙盘旋于她身周,在长剑落下的时候龙身飞出,却是趁着尾巴抽离的瞬间,在云寒溪背后重重一击。
云寒溪受力向前飞出,却是被站在楼顶的夏清晏一把拉入怀中。
“你说的,是这种好事吗?”
夏清晏握着她的腰,在这张森冷小脸的红唇上飞快落下一吻,笑问道。
“放肆!”
云寒溪双眸中仿佛凝聚着风暴,震怒呵斥,连身体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
手中的凌霜剑汇聚了庞大的法力,一剑向着夏清晏砍来。
这一剑,她没有留手,强大的法力,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破开空间。
几乎是剑气落下的瞬间,整片天空被雷云弥漫,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