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部涂山氏,有一名女子,名为涂山淼淼。
正是松崖子口中的故人,千年前因救他而受到牵连的狐女。
松崖子在姑逢山获山神印,转修神道之后,便去信给当年受到牵连的故人,邀请对方也来北玄州地界,走山神之道。
于是幻音峰也换了山神。
但涂山淼淼本人和天音坊并无关系。
她同样是被逐出部落,废了修为的狐女,身处北玄州地界,手还伸不到南凰州那么远。
不过她和天音坊的确有些渊源,因为当代天音坊的坊主,就是涂山淼淼的宗族晚辈,从辈分上,是要称她一声姑姑的。
三年前,涂山淼淼去信邀白千玥前来暂代幻音峰山神一职,就是为了脱身去往菀城天音坊,处理一桩旧事。
而这桩旧事,则是牵扯到了镇岳尚方剑与前任剑主,隐明君。
“剑主可知,这镇岳尚方之剑灵,其实有缺?”
陈牧摇头。
这就体现出他在上清宗内,时日太短的坏处了。
没有师门长辈带着修行,功法神通尚且不提,他对修行界内的诸多见识,十分有限。
倘若他能在灵渊剑池内住上个几年时间,别的不说,估计剑池内的每一把名剑底细,以剑童子的性格,都如数家珍般给陈牧细细道来了。
他当日来去匆匆,除了带走剑匣和十二柄名剑外,还真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去了解他手中这些名剑的履历和缺陷。
“请前辈教我。”
“当年隐明君执掌镇岳尚方剑,遵循旧制,主张人族妖族皆是平等,天下山神印之权柄,有能有德者居之,非妖族或妖族一家专属。”
“但隐明君的理念,却触怒了当时妖族内某位大人物,在那位看来,既然镇岳尚方落入妖族手中,是妖族大昌的天命所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于是那位和隐明君发生了争执,更是阴谋将镇岳尚方剑灵魂魄,一分为五,想要以妖魂替换剑灵,夺取镇岳尚方的掌控权。”
“隐明君深知此举会引起人族大修的不满,甚至会挑起人族妖族的战争,誓死不从,暗中将剑送出霍山部,交由他信任的人族好友代为保管。”
“可惜即使隐明君竭尽全力,也才保住了两份剑灵魂魄,还有三份,不知遗失在了何处。”
“若是完整状态的镇岳尚方,一声号令,三千里地界内的一应土地山神,皆需应命,违者立即抹去土地之职,可谓霸道威严至极,如今却是没了当年的威势。”
竟然还有这种渊源?
陈牧眸光一闪,难怪他带走十二柄名剑后,总感觉镇岳尚方的剑灵,对比其他剑灵,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不像其他剑灵那般生猛活泼。
他本以为是性格问题。
毕竟连人都有千般面孔,有人热情似火,有人沉默寡言,不一而足。
剑灵会有些安静低调的存在,也不出奇。
却没有想到,镇岳尚方剑灵的安静,并非是出于性格,而是魂魄有损之结果。
陈牧将松崖子所说的话前后关联起来,忽然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松崖子前辈,难道说,三年前涂山氏山君挂印而去,是因为在天音坊内,得到了关于剑灵残魄的消息?”
松崖子点头,“正是如此。”
“青丘狐族魅功天成,是最为适合打探消息的人选,妖皇布局深远,于天下撒网,以便掌握最新时局风云动荡。”
“此举本在加强与人皇朝的联系,以天音坊成为双方交换情报的渠道,各取所需。”
“但不曾想竟在菀城天音坊内,探听到了关于剑灵残魄的消息,因此我那位故人立即动身前往,帮我紧盯动向。”
“若能寻回遗失的三分剑灵残魄,当能对得起隐明君千年前的坚守,也算是完了他最后的心愿。”
“其实在听闻剑灵残魄消息之时,我就有种预感,镇岳尚方的出世,只怕也时日不远矣。”
“毕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不信剑灵残魄的现世,会和镇岳尚方没有关联。”
“果不其然,剑主手持镇岳尚方出现,当日听闻诏令,实在是让在下感慨良多,情难自禁!”
松崖子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千年的等待和坚守,终于看见了曙光,这份忠诚和赤诚,足见当年他和隐明君是何等深厚的感情。
哪怕隐明君已经身死,他也选择投入神道,亲自掌有一块山神印,坐等镇岳尚方新任剑主的诏令。
以此来道出当年真相,传承隐明君的意志心愿。
只是,
难道真有人能算到,镇岳尚方何时会有新的剑主?
毕竟他得到此剑,是在今年才发生的事。
而剑灵残魄的线索,则早在三年前,就在南凰州菀城被天音坊所打听到。
如果真如松崖子所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那就是有人在提前布局。
算好了镇岳尚方的出世,就在这几年之内。
如果对方连在上清宗灵渊剑池内的天机都能算到,其在卦算一道上的修为,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多谢前辈提醒,正好我也有意往菀城一行,届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