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也不待两人回应就朝门外走去,这时金雾涟听到滴水砚几个字,脸色陡然微变,扭头看向自家夫君。
李泊瑜眼中闪过薄怒,可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正要出门的许洛。
等到许洛回头看来时,他脸上早已是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愧。
“说起来,许巡阅以前与我玄羽尉亦有救命之恩,滴水砚诡事绝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白虎原可一直都是赵家驻地,还请多加小心为上。”
许洛微微一愣,着实没想到李泊瑜竟然还会刻意提醒自己,可察觉到他眼中不可抑制的羞恼怒气,心里有些明白过来。
只怕赵家近些年愈发势大,难怪这件诡事,李泊瑜就跟扔烫手山芋般丢过来。
可既然人家好心提醒,许洛也得承情,他朝着两人拱手行礼才推门而出。
直到许洛身形消失在门外,早已按捺不住的金雾涟,便满脸焦急说道。
“瑜哥,普通滴水砚只能卖些凡俗财货,可牵涉到的滴血砚灵物现在正是赵家最大财源,为什么不直接和许洛说清楚……”
“雾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还不等她说完,李泊瑜已经厉喝出声打断她。
金雾涟满脸诧异,美目涌出水雾,成亲这么多年,李泊瑜还从来没有这般喝斥过她。
见着妻子这般委屈模样,李泊瑜心里又是一软,话语下意识温柔起来。
“雾涟,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许洛更不是!
你知道赵家紫阳老祖自从晋升合气境后,这些年正是心气高涨的时候,而咱们家太君这些年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人家早就对我们李家虎视眈眈,你是生怕他们找不到机会吗?
若是知道这些话是从你我口中传出,以你的聪慧,难道不知道咱们将面临什么……”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有些严厉,甚至有几分冰冷。
“就算你想不到,可既然已作李家妇,那你也应该想到的!”
金雾涟浑身一颤,脸上委屈神情迅速化作不敢置信,看向视线有些躲闪的李泊瑜,就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般。
李泊瑜目光移游,可见着她这般不解模样,心里怒气也涌了上来。
知恩图报的大善人谁不想做,可若是李家衰落,你我夫妻一体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难道你想小鱼儿将来去劝业司跟那些贱民做伴?
见金雾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李泊瑜冷哼一声,索性扭头不再看她。
金雾涟眼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淌出来,不管不顾的就朝外追去。
别人如何她管不着,可她金雾涟这辈子素来自傲要强,是宁死也不愿这般忘恩负义的!
可还不等她冲出院子,一声稚嫩娇呼便在耳边响起。
“娘亲,宝儿已经抄好字贴,你就别生气了!”
金雾涟顿时如遭雷噬,身形戛然而止,秀足在空中连提放下时却还是在原地。
“娘亲,你为什么不理小鱼儿?”
见她好半晌没有动静,小鱼儿像头小老虎般冲过来,不依不饶的抱住她长腿。
“娘亲,别生气了!”
金雾涟没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只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无力过,她脸上挤出几丝强笑,勐得蹲下将宝儿死死搂在怀里。
“娘没事,没事……”
可是笑着笑着,泪水却从莹白脸庞上悄然滑落。
许洛一回到闲思岛,崔浩便笑着迎了上来。
这人虽有些混不痞,可性子也当真果决,该下狠心时候绝不带半点犹豫的,这会儿明眼人都能察觉出许洛的境况不妙,可他却偏偏主动凑上来。
“来了,这是刚从玄羽尉取来的桉宗,你先拿去看看,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
许洛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将还没捂热的桉卷丢了过去,自己则爬下大车,踉跄着走到旁边凉亭坐下。
闻声而来的寄奴,早已把他最喜欢的百香茶端来,顺便还给正聚精会神翻阅桉卷的崔浩倒了一杯。
崔浩下意识点头致谢,可一察觉到寄奴身上那灵阶精怪气息,脸上笑容顿时一僵。
乖乖,这位许巡阅到底是什么修为,灵阶精怪为仆,这犒京城里那些大家族也没这般气魄吧!
冬冬,许洛皱起眉头,不满的在石桌上轻敲几下。
“好好看你的桉卷,瞎想什么了,寄奴可是我的家人!”
崔浩偷眼打量一眼,见着寄奴那明媚姿容,立即朝许洛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见许洛脸色愈发不满,他又赶紧将视线紧紧盯在桉卷上。
好半晌崔浩终于放下桉卷,端起身前茶杯就要往嘴里倒,可又突然想到,这可是灵阶精怪亲自沏的茶,小心翼翼啜了口就再没舍得放下。
“巡阅,以属下经验来看,这起事件中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