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赛雪欺霜的纤纤玉手,悄然将轿帘掀起。
可是露出的轿内光景,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无数腥红雾气,仿佛被无边伟力约束在这方小小空间内,形成一个旋涡。
旋涡正中却是一具曼妙身躯,红雾将她头颅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轿帘一掀,金河屿只觉得自家灵台,瞬间如被重重巨石压下。
一股莫大生死危机,悄然自心灵中泛起。
他根本来不及思索,无数年的厮杀经验,让他身体如弹簧般向后方抛飞。
可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叹息响起。
“还请贵客上轿!”
嗡得一声轻鸣,金河屿只觉得身周所有物体,尽数无端定住。
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倒放般。
巨力控制着他身体,宛若倦鸟归林,朝着大红花轿落去,瞬间没入红雾中消失不见。
而这一声娇柔叹息,就仿佛一个信号。
一顶顶花轿,瞬间化作无物不噬的吃人旋涡。
西园街所有正在拦截的巡狩队,甚至包括那些躲在屋里的百姓,都纷纷身不由己的落入花轿中。
一声声惊恐吼叫,刚刚弥漫,下一刻却又全部被红雾消融一空!
紧随其后的崔叔,一见老友诡异消失,立即狂吼出声。
青光包裹着他瘦小身躯,不管不顾的笔直朝花轿辗压而去。
可比他更快的,却是一道皎洁剑光。
易水古剑在空中幻化出一把十几丈长的森寒巨刃,轰然斩下。
剑光还未落下,天上巨大黑影遮住整个西园街。
一枚通红木符,在空中拖出细长火线,落在巨刃之上。
哧哧炽热烈焰,噌的包裹着巨刃,狠狠斩在吃人的花轿之上。
与此同时,巨大白鹰发出一声凄唳。
无数羽毛状的火箭,铺天盖地的朝着纸人砸下。
轰隆隆巨响传来,火花如同巨浪般腾空而起。
就连已经扑近花轿的崔叔,在这浩荡声势之下,也只能暂时退避三舍。
他眉目神情有些阴沉,看了看天上不管不顾就出手的驱邪司几人。
这些人,压根就未曾理会过三河堡众人的死活!
好一会儿后,崔叔又无奈的移开目光,在无数火焰气浪中焦急寻找着金河屿的踪迹。
片刻后,尘土火光消弭,一件鲜红似血的嫁衣,宛如幕布般遮住原来花轿所在。
嫁衣边缘处,无数道红色细线,还在如灵蛇般疯狂蔓延。
那些纸人却是被巨大爆炸力道,轰成一片片纸屑,漫天飞舞。
白光在他身周一闪,守村人身形看上去愈发显得苍老。
崔叔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叫了声。
“金叔,河屿他……”
守村人朝他微微摆摆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老眼中满是凄凉。
“河屿那孩子暂时还没事,别担心!
可就算他有事,咱们也什么都不能做,这也是我三河堡灾劫已至。
这诡怪不知因何缘故,现在至少是厉级,仅凭三河堡这点人手,若是她真的发起狂来,就算全填进去也不够。
力不如人,奈何?你可明白?”
崔叔长长吁了一口闷气,没有做声,还不死心的仔细搜寻着。
守村人心里安慰之余,面上却泛起一丝决然,片刻后闷头说了声。
“以后,这三河堡得交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守村人浑身白光大作。
在这漆黑夜里,西园街就如同升起一轮朝阳般。
无数白光疯狂朝整个三河堡弥漫。
那一袭诡异嫁衣,跟白光碰触到一起,顿时就如水油相遇一般,发出哧哧剧响,被白芒压制成一团。
崔叔浑身一震,下意识吼叫出声。
“金钧叔父,别!”
金钧身为守村人,掌控整个三河堡的地脉之气,确实是可借地脉施术。
可这般大范围催动地气,哪里是他一介阴身,能够施为的?
显然,他这是在拼命!
虽然口里劝崔叔不要冲动,可金河屿是他金家顶梁柱,金钧又哪里能不着急?
崔叔见到那些纸屑,被气浪裹挟得四处飞荡,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可就在这时,一道娇羞声音,突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小女子今日大婚,还请诸位贵客尽兴!”
随着话音落下,整条西园街瞬间转换天地。
诡异红雾骤然大作,将守村人催发的白芒,硬生生挤至老远。
一道道象征喜庆的红绸、灯笼,高悬半空。
高亢欢快的迎亲喜乐,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