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待她如母亲,见严母生气,自然感到害怕不安,若是换了男弟子,绝不会这般紧紧张张。
但白如烟是个女弟子,又是个极为乖巧懂事的女弟子,所做的一切都不愿意师父不喜欢,师父的喜怒就是她做人的标准,若是惹师父不高兴了,那她便是错的。
她急忙上前解释道:“师父,请你相信弟子所言,那名少年说自己叫寒竹,奉师命前去完成首杀任务……师父,我看那少年身形单薄,只负了一柄长剑,又无长辈陪伴,又无御驱兽驱使,他此行野猫岭,不知天高,只怕要白白丧命呐!”
司徒玄霜外号松月散人,虽然严厉,做派守旧,但到底是个有慈悲心的女人,她微微皱眉,双手负后道:“你说的若是真的,只怕那少年的性命不保,那万年猫尸王非同小可,他涉世未深,又是首次猎杀,毫无经验,只怕要白白送命!却也不知他的那位师父是否与他有仇?怎么会如此做?”
见师父动了恻隐之心,白如烟加紧劝说道:“师父说得没错,弟子觉得那少年的师父就是和他有仇,想要他年纪轻轻就命丧猫妖爪下,师父那野猫岭离咱们这儿不远,你又最是慈悲心肠的人,不如救他一命!”
这野猫岭在玄霜宫五十里之外,虽然山中有猫妖作怪,不过二十年前被高人设下过禁制,所以这些猫妖只能在野猫岭内作祟,无法离开。
不过禁制随着时间的更迭,已然开始慢慢出现松动,所以难免有些误入其中的人丧命猫妖之手。
司徒玄霜唤来几名得力的女弟子,便御剑而行上了那野猫岭。
白如烟自然也在其中,她担心那少年的安危,但又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师姐妹们嘲笑。
师父倒也没有多想,双目凝视着远处,心想一个少年人而已,想必应该是走不远的,此间赶去说不定可以在半路截到他。可是他们一路寻去,一路都未见有人影。
大师姐孟乔回头问道:“六师妹,你是不是在骗人?为何玄灵珠寻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玄灵珠乃是玄霜宫的灵宝,具有强大的灵力,是历代玄霜宫主之物,此刻那颗白色的玄灵珠就在森林之中飞舞,倘若它感应道森林附近有人烟,就会发出紫色光芒。
白如烟道:“大师姐,我没有骗人,刚才那少年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孟乔被她一噎,一时语塞。
二师姐宁星道:“师父,那位寒公子该不会已经进了野猫岭了吧!”
司徒玄霜虽然觉得不大可能,她们御剑飞行而来,按道理来说理应追上了那少年郎,但也不排除少年有神行千里的本事,已然进入了野猫岭。
司徒玄霜表面仍旧十分冷静,她看着黑漆漆的山岭,然后对身旁的玄霜宫弟子道:“也罢,就当做你们的考验了。待会儿你们随为师进去巡视一番,千万不可莽撞冲动离开队伍,一路有为师在,就算遇到了猫尸王也用不着担心的。”
“是——师父!”
“嚓——”的一声,司徒玄霜抽出了手中的蝶骨剑,然后带着一众女弟子飞身进入了传说中的野猫岭。
野猫岭虽然就在离玄霜宫五十里之外的地方,但这些女弟子谨遵宫规,从未贸然闯入过,今日倒是头一遭来,更何况还是在晚上进入,顿时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不过司徒玄霜倒是显得相当沉稳,对于这些女弟子来说野猫岭是个陌生地,然而对于她来说却是曾经的熟悉之地,她从未忘记,当年和那个人一起在野猫岭猎杀猫妖的事,最后那个人还用禁制封印住了这儿。
那个人不过是个路过的玄门高人,她甚至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笑称自己叫无名,她记得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一些话,他的身上配戴着一只叫圆月劫的铃铛,后来……便没有后来了。
司徒玄霜收敛心神,避免自己分神去想其它的,然后专注地看向前方,玄灵珠在前面引路,她提剑在前面走着,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是头一次再回到这儿,这个禁地,这个她心中的禁地。
跟在她身后的一群女弟子环顾四周,只觉四周寂静得可怕,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