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那虫子只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真正的子蛊已经顺着她肌肤上的那点鲜血钻进了她的体内,生死域蛊师下的毒令人防不胜防,更何况是堂堂国师亲自出手。
奇颂虺身穿一袭浅紫色的衣袍,身材笔挺地站在草地上,一手负后,一手轻轻抬起,似乎在感受着风的方向一般,广袖随风飘飞,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冷笑。
“哼——中招了吗?”他体上的蛊母已经感受到了子蛊的蠢蠢欲动,子蛊受到宿主鲜血的召唤,已经开始在宿主体内安静地复苏了。
他高高仰起瘦削的下颚,任凭风吹拂着他那一头高贵的浅紫色长发,浅紫色的睫毛在风中凌乱,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似看向了苍穹之尽头。
那呼啸而来的长风吹拂着他缥缈的衣袂,似要将他扶上九霄之上。风起华裳,梦回扶摇。
只见漆黑的苍穹之上,突然展翅飞来一只天山雪鹰,它一双琥珀红的眼睛锐利无比,嘴弯曲尖锐,脚爪如钩,张开雪白的翅膀就扑腾到了奇颂虺的手臂上。
奇颂虺的目光与天山雪鹰的目光对视,两者彷如在作无声的交流,很快奇颂虺便道:
“我明白了。”
天山雪鹰咕咕叫了两声,张开雪白的翅膀,扑腾了两下就展翅翱翔而去,最终化作一点亮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转身轻叹:“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云……”
神秘的国师奇颂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莽荒之地?而他的过去,究竟是谁?一切都是个谜。
朔月祭。
万众瞩目的朔月祭终于如期举行,届时整个生死域热闹非凡,鼓声震响了整片红色海域,缭绕在蛇神山上的云雾也渐渐消散。
一轮浅浅的月弯高挂在苍穹之上,那蛇神山作势犹如吞月,那原本的月光精华似被这蛇神山给吞没了一般,变得浅浅淡淡。
随着鼓声的敲响,圣火神坛上的篝火越烧越旺,侍女们端着红木托盘走上台来,轻手轻脚地为围坐在篝火四周的人们上菜,倒酒。
寒紫月环顾四周的喧嚣热闹,火光映衬在人的脸上,大家都显得异常开心,喝酒吃肉,聊天欢笑。
舞台上,男男女女的赤蠡人们身着华服,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寒紫月看到赤蠡王的王座上依旧空空如也,她觉得很奇怪,便低声问一旁倒酒的彩铃。
“彩铃,小陛下怎么还不来?”
彩铃笑道:“寒姑娘莫要着急,在举行朔月祭之前,小陛下要先去蛇王神殿祭拜蛇神,然后才会到这儿的。”
“蛇王神殿?”
“就是蛇神山脚下的那个神殿,里面供奉的是泫沄蛇神羽化前的真身石像,据说只要诚心祭拜,泫沄蛇神便能感应得到。蛇王神殿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必须是小陛下和地位尊贵之人才能进入。”
寒紫月点了点头,举杯默默喝着酒。
以付珩为代表的贵客坐在王座左边,而王座的右边则坐着生死域各部的部主。
十六部主均已到场,他们纷纷举杯向左边的贵客们敬酒。付珩带领众人也举起了酒杯,敬向十六部主,双方一派友好和睦的景象。
突然,一声沉闷的号角打破了宁静,只见赤蠡王再梦高坐在软塌之上,被四名健壮的侍卫抬了过来。
前面是随王的仪仗队,最前面的两名侍卫吹着号角,后面的婢女抬着孔雀屏,左右交叉,缓缓而来。
国师奇颂虺身披红色斗篷,紧跟在侧。
他今日所着的那袭红色斗篷和再梦身上的红衣一般华丽,金线蜿蜒的图案秀在斗篷上,走起路来,犹如披着一袭月光。
只见他单手抱起坐在软塌上的再梦,将她送到了王座之上,然后退居一侧站立。
再梦今日头上戴着金灿灿的五彩飞雀王冠,耳上带着碧绿的孔雀翎,金色的项圈犹如流水潺潺挂在胸前,眼眸上画着黑色烟熏妆,赤红的一点朱唇,将她一张粉嫩的娃娃脸凸显出几分艳丽冷酷。
再梦今日的打扮何其隆重,可见朔月祭在赤蠡人的心中有多么重要。
随着赤蠡王再梦的到来,朔月祭这才进入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