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落一一将九骨简单介绍了一遍,女孩注意力在时落的移动的手上。
等时落说完,她转过身,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颈后的项骨。
项骨在脖子后面,是头骨和脊椎联结的部分,这个地方要有肉,平伏而不突出,才是大贵。
女孩的项骨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疤痕,她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野人说:“这是他用热汤烫的,原来没这么大块。”
那是一天晚饭时候,这野人醉了酒,竟拉着另外两个来找她,三个野人不知羞耻,她怎会愿意?
这野人扑上来时,女孩一口咬住野人的手腕,生生撕下野人手腕上的一块皮肉来。
野人怒极,对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要不是另外两个野人拉着他,女孩当天晚上就会被打死。
这野人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气不过。当时恰好手边有一碗她还没来得及喝的热汤,野人端着汤碗,朝她的脸泼来。
她已经无法避开,只能脸朝下,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脸,脖颈便暴露在野人的眼前。
烫伤后,给她送饭的女人找不到药,只自己挖来草药,随便敷在伤口上。
伤口没有处理好,当时又天热,伤口发炎化脓,她也发起了高烧,昏迷了整整三天。
她是正值年华的女孩子,自然爱美,女孩摸着后颈,手掌继续往上。
除了项骨有疤痕,就连项骨上方的后脑还有好几处被热汤溅到,已经没了头发。
癣一样的伤疤恐怕是一辈子都去不掉。
女孩苦笑,“可能你的说法是对的。”
“以前我这一块项骨就跟你说的那样,有肉,也平伏。”她生在一个小康之家,又是家中独女,父母对她没有过多要求,她从小生活就无忧无虑。
女孩摸着因为救治不及时而留下的疤痕肉瘤,低垂眉眼,“我的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她再坚强乐观,经历了这种事,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若你想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可帮你。”女孩眼里蒙上一层灰败,时落对她说。
“你说的是催眠那种?”女孩不抱什么希望问。
她听说过这种催眠术若遇到触发她记忆的事件,她仍旧会想起过去的事。
“不一样。”时落摇头,“若你愿意,我可以将你的记忆彻底清除,你永远不会再有记起的一天。”
“请你帮我。”女孩抓着时落的手,随即又犹豫地开口,“但是我得先让他们受到惩罚。”
她得留着这记忆好作证。
“无需。”时落解释,“我可以抽取他们的记忆。”
到时她也会将那些野人记忆中的女孩脸遮住。
“还有我男朋友。”
时落看了女孩一眼,“你男朋友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方才时落抽取野人记忆时看到的。
“不可能。”女孩猛的后退,“首领刚才还说我男朋友活着。”
事实上,在逃出来之前,每日给她送饭的女人曾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劝她留在寨子里好好过日子。
她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可没亲眼见到男朋友的尸体,她始终不信男朋友已经不在世间。
“你男朋友死在他手中。”时落又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野人。
有些真相,连时落都不忍告诉女孩。
在这野人的记忆中,女孩的男朋友在被抓到的当晚就崩溃了。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求野人放过他,他可以给野人很多很多钱。
野人听不懂他的话,女孩男朋友便以为野人不同意这个交易,他拽着首领的裤脚,将自己的女朋友推了出去。
女孩男朋友说他可以将女朋友送给野人,只要他们放他离开,他不会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首领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只让人搜刮走女孩男朋友身上所有的东西,人便留给手下处置。
躺在地上的这野人不光在情事上变态,他将女孩男朋友虐打了几天,直到对方再也受不了,一天晚上用尖利的石头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女孩眼睛红了,眼泪珠子滚滚落下,她抓起旁边的石块,用力砸向野人,一边砸一边哭喊,“他也不碍着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啊!”
野人被锤子卸了胳膊,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他只能徒劳的朝女孩破口大骂。
新仇旧恨,女孩儿砸野人的动作更用力,直砸的野人最后只剩下哀嚎。
女孩心里恨意越浓,愤怒越重,下手也就越重,她被怒火烧的失去了理智,最后一下直击野人的太阳穴。
锤子却抓住她的手腕。
对上女孩通红的眼,锤子问她,“你确定要亲手杀了他?”
女孩不过是个普通人,若是愤怒之下杀人,日后想起来,终究会心难安。
“我要杀了他。”女孩用力抹掉眼泪,“我现在很清醒,我就想杀了他,为我男朋友报仇。”
锤子看向时落,时落说:“我也可以让她忘了杀人的事。”
女孩这回却拒绝,“不用。”
“谢谢你们为我着想。”她没有锤子想的那样脆弱,这野人该死他,她就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