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旬到时,时落仍旧站在远处,眼神淡漠地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师徒几人。
“你做了什么?”三名警察也前后脚到了跟前,警察队长皱眉,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观主,及三个神色各异的道士。
“落落离他们这般远,她能做什么?”明旬沉声反问。
警察队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也是,要是时落真的动手,身上衣服不可能还这般整洁。
观主师徒几人不做人事,若不是职责在身,高个警察都恨不得在无人的时候收拾他们一顿,如今他们遭了点罪,那也是活该,高个警察故意大声,连嘲带讽地说:“也是他们年纪大了,走路都不稳,你看这身上摔的,啧啧,多可怜哪。”
虽这般说,脸上却无丝毫同情之色。
“不是的!是她动的手!”自知跑不掉了,浑身是伤的中年道士叫,“她想杀了我们!警察同志,她伤了我,我要告她!”
他逃不了,也要拉着时落垫背。
明旬往前走一步,被时落拉着手。
“就是这样算的啊。”与小鬼争执,瘦小女人离别的不舍都散了许多。
不过在那之前,时落还要替她删除记忆。
中年道士没料到这两个平日里狗腿子似的跟班瞬间倒戈,“你们也没少占便宜!”
瘦小女人笑道:“但是你永远十八岁,我现在已经二十五了。”
瘦小女人抹去眼泪,一边流泪一边笑,“我没哭,我这是高兴,你能重新投胎,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瘦小女人走到小鬼跟前,小鬼成为鬼时刚入大学,身高将近一米八,瘦小女人与他站的近,只到小鬼的肩头。
这话说的可能有些矫情,可事实便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师你,我突然就想开了,这记忆固然会让我难受。”甚至是彻夜难眠,“但是这些记忆也会让我坚强。”
“不过穷途末路罢了。”
明旬跟时落今日是偶然来的,不用去配合调查。
再又一次成果被抢走后,瘦小女人忍无可忍,做出与同事同归于尽的事。
几名警察先带着嫌疑人离开,瘦小女人稍后自己过去。
老道还未醒过来,队长让另外一名警察将老道背上,他又联系了其他人,将那几个妇人一齐带下山。
瘦小女人需要去录口供。
有些人就是喜欢将自己的痛快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上。
至于他那一生会如何过,就看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会不会被判刑,又会判几年,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高个警察提醒,“不过刚才那位明先生说得对,你们把知道都交代了,对你们肯定有益。”
时落跟明旬去抓人时,瘦小女人想了许多。
这么一个好鬼,不该有那样的下场。
“大师,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想帮帮他,让他下辈子能生活安康,长命百岁。”
这世上好人多,可本性就恶的人亦不少。
他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两个道士看到了希望,两人立马来了精神,绞尽脑汁地回想。
“他们都能给我作证。”中年道士指着另外还清醒的两个同伴。
“他重新为人后,过的如何,端看他自己的选择。”时落转而又说:“他会出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中。”
“你时间不多了。”时落看了一眼小鬼。
“你们现在该想的是交代自己做过的事。”明旬的话转移了两个道士的注意,“警察同志,他们若有立功表现,日后被判刑时应当会酌情减刑吧?”
瘦小女人更焦急,“大师,请你帮帮他。”
小鬼低下头,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
高个警察从背后掏出手铐,一步步往下走,先是拷住中年道士,又看向另外两个瘫在地上的年轻些的道士,“他们是你同伙,作证的话不作数。”
小鬼帮了她这么多,她也想让小鬼下辈子过的好点,别再早早没了性命。
她用自己的一生为自己的懦弱埋单。
落落下手向来有分寸,这师徒四人中,受伤最重的是观主,可见他罪孽最深重,其次是中年道士,而这两个瘫在地上的年轻些道士身上不见伤痕,想必罪责要轻些。
小鬼身上的功德会让他下一生有个温馨的开始。
这就是瘦小女人想与时落说的
“我们没有碰那些女人,我们就是拿点钱。”两个年轻些的道士急忙撇清,“真的,道观的事都是观主说了算,观主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们说,我们四个其实就是领了工资,帮他们干活的。”
温室里的朵不能经历暴风骤雨,适宜的温度,适宜的养料,开的固然也鲜艳,可那些朵也只能看到方寸之地,唯有经历过风吹雨打,艳阳暴晒,还能开出朵的,才更更有底气屹立在广阔天地中。
如今她面相变了,短时间内虽过的艰难些,长久后,她将改头换面,人生也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也欠你一句谢谢。”瘦小女人仰头,望进小鬼黑漆漆的眼里,她还未说
“我要是入了轮回,是不是就忘记现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