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建说不出反驳的话。
“至于磕头,大可不必。”跟大树相处的越久,屈浩越心疼,也就忍不住迁怒这些村民,“前辈不稀罕。”
焦建苦笑,“我会与他们说的。”
“树有枯荣,人有生老病死,一切皆是自然规律。”时落说,“至于山中生灵,既生了灵智,那便是有意识的,与人也无差别,村民若是杀了他们,那便是背了罪孽,日后必然是要还的。”
“我知道大师的意思。”焦建突然觉得手中的袋子有千斤重,他腰背弯了一下,而后挺直,脸上也有坚毅,“有人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这话我赞同,但是还有一句,那就是做坏事一定有恶报。”
“大师的话我一字不落地告诉村里人。”
老杨接过焦建手里的袋子,从里头拿出还热乎的包子,一人分了两个,“趁热吃。”
几人干脆在山下把包子吃完。
焦建拿着一个包子,却没什么胃口,他把包子给欧阳晨,“大师,师兄,要不你们吃了午饭再走吧?我爸这两天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能见着大师,我爸想请大家吃顿饭,他当年当兵的时候在部队的后勤做过饭,他做饭挺好吃的。”
时落没应,欧阳晨便是活:“再说吧。”
从村里到镇子上也就十五分钟,车子到时,老高的妹夫正在路边等着。
“大师,师兄,去不去村里?”焦建这回不好提请一行人去他家的话,他说:“我不会让村里人打扰大师的。”
跑的太急,差点被来往的车辆蹭到,车主指着老高妹夫的鼻子骂,他也任由车主骂。
“大师,您等等,我再给我妹夫打个电话。”老高按亮手机屏幕,想按,可手抖的厉害,按了好一阵,也没找出他妹夫的联系方式。
“大哥,我按你的话,拿来小玉的头发,我在梳子上跟卫生间里找到的,能用吗?”李善把手里团成一团的卫生纸打开,里头放了四五根半长不长的头发。
“我外甥原本要送他妈回镇上,但是他忙了一天,家里还有媳妇孩子,我妹妹心疼,不愿他送,她在外甥家待到五点半,等我外甥回去才走,我们这边县城到镇子上车多,半个小时就一辆,冬天最后一班是五点半,现在天暖,最后一班车子六点半,她坐车也赶得及。”
这要看时落的意愿。
一行人都自觉以时落马首是瞻。
“去。”时落说。
“大师,您能不能跟树神说说情,我们为树神立长生牌,树神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求树神不要放弃我们。”
因为小玉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他只能自己找。
“你们别太过分了,怎么地?你们还想让前辈保你们长命百岁啊?前辈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了。”锤子可不跟大树一样沉默,他说:“这些年你们就没觉得山上的药材一茬一茬长?你们就没觉得野菜割完还有?”
那头说了什么,老高脸色一变,他突然看向时落。
他们求大树别放弃他们。
离开前,她在山下摆了阵法,而后告诉焦建如何破阵。
在经过北头村时,有个六十开外的老人匆匆奔来,“焦家小子,这几位就是大师吧?”
“你可要知道真相?”时落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我可以找到。”
车上坐着的都是熟悉时落的人,时落不会无缘无故问及旁人,她既然开口,那对方必然是出了事。
欧阳晨看时落。
有的甚至直接朝着山上噗通一声跪下,不停磕头。
谁不怕死?
老高跟妹夫打了
李善眼底满是血丝,“我昨天夜里沿路找,后来手机没电了,刚才充了一点,我太着急,没想起来。”
“无需。”正如屈浩说的,大树庇护这些村民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日后莫要去打扰便是最好。”
老高没读过什么书,不明白时落一字之差的两句话到底有何差别,他心里却惶恐,“我,我想再见前辈一面,不知道前辈还愿不愿意见我。”
时落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
他们当然觉得了。
时落收回视线,无声叹了一声。
时落推拒,她也没隐瞒老高,“不是不能认人,是不认人。”
“我妹妹跟妹夫的感情一直好,妹妹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妹夫怎么办?”
许多外村的人也慕名而来,想挖药材,也有人过来专门收药材。
得知时落他们要走,老高提着两袋子水果点心,他过来是想打听一下大树的情况。
焦建回道:“是的,那些人都是大师救的。”
喇叭声响,老高的妹夫忙往这边跑。
老高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明明是五月和煦的风,可却让他从外冷到了心里,“我妹夫说她上车后还打了电话,从县城到镇子上半个多小时,可一直到晚上八点,还没见她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大师肯定能找到,你先去后头的车上,我们去县城。”老高安慰妹夫,也在安慰自己,“大师在,很快能找到小玉的。”
“是啊。”老高愣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大师,我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