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开始颤抖。
“太疼了。”回想起死前的情形,她哭道:“我想死,可疼了整整三天我才死。”
“是我强求了。”欧阳晨却没有后悔,他提醒虚影,“我们只有知道你是如何死的,才能想办法让你的魂魄离开这里,再入轮回。”
“他割破了我的手腕跟脚腕,一直等到我的血流尽了。”虚影抽噎,“我求他杀了我。”
可那人说她很快就会没有痛苦了。
这‘很快’却是足足三天。
“三天?”唐强不太信,“他要是割破你手腕,血不用半天就能流尽,你也不可能撑得了三天。”
一个成年人失血超过800毫升便会有性命之忧。
虚影肯定地说:“整整三天,我数了,天黑了三次。”
“那人事先应该喂你吃了丹药吧?”欧阳晨眼中倒是没有什么不可能。
“其次,他也没有能耐让你感受十八层地狱的痛苦。”欧阳晨直接拆穿,“你所谓的
虚影竟然就这么信了欧阳晨的话,她又恢复了方才的无力柔弱,“那,那我该怎么办?”
下一刻,从壳子里爬出来一个同样黑色的虫子,这虫子有坚硬的外壳,漆黑噌亮。
欧阳晨呼吸总算是顺畅了些,他又晃了晃三清铃,“你这一招太损了,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要杀我?”
流言害人,四人不会为自己辩解。
而后她突然叫了一声。
之前三天的痛苦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十八年。
叮铃铃。
身为阴魂,也会保留为人时的性子,不过是爱恨会被放大,这虚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可见生前也是没有主见的,怪不得轻易相信那人的话,也能随意被卖。
“怎么能不恨?”要不是她父母把她卖了,她不会早早就死,更不会遭那样的痛苦,那三天,在那人的刺激下,她恨不得生生吃了她父母跟弟弟。
欧阳晨到了空隙,忙往后退,他弯腰咳嗽,脸涨的通红。
“那人的用蛊术在我之上。”两年前她还没接触过蛊虫,她不觉得自己只玩了几个月的虫子就能及得上那背后之人。
虚影却否认,“我没有怨恨。”
“不是!”虚影大声反驳,“他说你们过来找我,只会将我投入十八层地狱,让我忍受扒皮抽筋之苦。”
唐强正要说话,他的电话响了。
而时落碰她的腕子,她的手腕像是被火烧一般疼痛,她忙缩回手。
她没杀过人,刚才那狗是她为了试试身手。
时落不答反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三清铃晃的越发频繁。
虚影的头几乎要埋入胸前,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恨。”
时落没有解释,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两粒黑色的,看起来跟药丸一样的东西,时落捏碎其中一粒。
这三清铃有辟邪魔,亲神灵之功效,虚影却不喜欢听,她抱着脑袋,逃跑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那晚,他看到了。”
恐怕不光是杀他,这虚影应当也不会放过时落跟唐强。
那流浪狗头一回进来时看到她,冲过来,要咬她,却碰不到她分毫,而她却能杀了狗。
欧阳晨看向时落,“蛊虫?”
欧阳晨挑眉。
惨白的脸上是两行血泪。
“他让我感受过十八层地狱的
“因为很多人因为我而死,我罪孽深重!”虚影虚弱地辩解。
虚影是真的怕。
欧阳晨猜测,“或许那人就是让人吃了类似的药丸子。”
“你在撒谎。”欧阳晨盯着她的眼睛看。
虚影抱着脑袋痛叫。
唐强往前走一步,等虚影冷静了些,他问:“这个厂长是怎么回事?”
她想被救赎。
虚影抖了抖,而后点头,“我血流尽后,我飘在这里,亲眼看到的,那些虫子吃了我的身体。”
唐强皱眉,那就是说,有关厂长的传言是假的。
虚影勾着头,有些心虚,“是,他说我要是杀了你们,他会帮过避开阎罗殿的审判,让我重新投胎做人。”
或者她愿意逼着自己去信。
只是她死的久,那人又走了,在无望的等待中,她连那种怨气都快忘了。
虚影迷茫地看向欧阳晨,不太明白他的话。
时落与欧阳晨相视一眼,欧阳晨问:“你的意思是,后头村子里的那些死去的人都与你有关?”
“时大师,那村子里这段时间死的人都是那人选中的?是不是跟生辰八字有关?”
“刚开始我会恨,只是等我死了,我反倒觉得解脱了,就不恨了。”虚影木然地看着欧阳晨,只是说话声音因为太低弱,显得有些虚。
“他都杀了你了,你还信他?”欧阳晨没忍住,又晃了几下三清铃。
“应当是的。”
再回想她死后的情景,虚影还是忍不住干呕一声。
“你别怪我,我不想这样的,你别怪我。”虚影手上越发用力,眼泪却流的更汹涌了,动作与话格外的违和。
“你怎么会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