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掏出口袋里仅剩的不到二十块钱。
这是她刚才坐车剩下的。
女孩数了两遍,“我这里有十九块钱。”
她刚才从医院出来,坐的是地铁,一共了四块钱。
可她爸来上京之前,她去过医院几趟,其中有两次她打车去的,
“你,你算错了。”女孩抓着这一块钱的出入,她一口咬定,“这钱不够打车的,你算错了。”
看着眼前自欺欺人的女孩,张嘉忍不住说:“这钱够你从这里到医院坐公交车好几个来回的了。”
“你要是不信时小姐,也可以不算。”
虽然女孩挺可怜,但这是她们的家事,跟时小姐无关,这女孩没必要总找时小姐的茬。
女孩吸了口气,她再次跟时落道歉,“姐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故意说你算的不准,对不起,你别跟我计较。”
时落说,“她此刻在这里的东南方向,十公里处。”
女孩红着眼睛,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女。
“我帮你看看。”女孩越发着急时,张嘉提议。
在时落说出她不是她爸亲生的之前,她想找到她妈,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人心虚气短,她眼神躲闪,“姗姗,有话我们先进去说。”
找人这事时落如今做起来驾轻就熟,她单手往女孩头发丝上略过,一边对女孩说:“在心里念你母亲。”
时落收回手。
“可以。”
女孩还是低下头,又跟时落道歉。
女孩心里再次感谢时落。
这一巴掌彻底打断了她跟她妈的母女情。
血线跟发丝定住。
血落在符箓上,竟没有浸透符箓,血逐渐游走,成了一道血线。
她只看向她妈,“钱呢?”
女人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在女儿的脸上。
“怎么了?时小姐,我说错了?”
啪——
那以后她怎么办?难道要她后半辈子出去工作,还得照顾男人?
她当然不愿意。
女孩不停地搅着手指。
只是电话还没拨通,就被女人一巴掌打掉。
“先不说你是不是你爸的亲生孩子,起码时小姐能帮你找到你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亲自去问你妈。”张嘉又说。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女孩哭了,“我爸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那是他的救命钱,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去死?”
“这么多年,你跟菟丝草似的,我就看到你隔三差五跟我爸伸手要钱,要不是你是我妈,我是真的看不起你,现在我爸病了,你不但不照顾她,还想卷钱走,你是真没良心。”女孩说着,心绪又开始不稳,“幸亏我是我爸带大的,我性格像我爸,要是你从小带大我,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跟你一样没良心,我是真看不起你。”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今天要是你不把钱还给我,我就报警。”女孩举着手机。
女孩手心朝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爸的救命钱呢?”女孩皮肤白,巴掌印清晰可见。
可现在,她只想将钱要回来。
时落将硬币放在她手上。
从怀孕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工作,孩子小时她觉得孩子需要妈妈照顾,纵使她照顾的真不算多。
女孩重新打起精神,她握着拳头,去路对面坐车了。
“姗姗。”女人快步走过去,想抓着女儿的手,“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二十年不用出去风吹日晒,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也无需为孩子操心,她当然看着比实际年纪要小些。
女孩原本是能躲开的,可她就是不躲。
“是。”
“无碍。”
“你给我四块钱,意思是不是我妈还在上京,离医院还不算远?”纵使女孩还是心绪不稳,不过比方才要冷静了些。
听到她妈的话,女孩只觉眼前一黑。
女人抬手,就要往女孩脸上扇。
“姗姗,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他才是你亲爸,我当年怀了你,嫁给的你爸。”女人将身边的男人往女孩面前推了一下,“你好好看看,他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男人还朝女孩讨好地笑了一下,他还朝女孩走了一步,“姗姗,我,我——”
时落贴了一道追踪符在手机上方,又让女孩滴了滴血在符箓上。
女孩的头发长,发丝游蛇似的在动。
只是有句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孩捡起手机,找了地图,东南方向的十公里,只是她对这地图不太会看,女孩着急地来回翻看。
在这人不避讳地出现在她面前,女孩心里就有预感。
“事情不似你想的那般遭。”时落接过女孩手里的钱,她从这一小把零钱里拿出四个硬币,递给女孩,“车费。”
女孩没给男人一个眼神,她直接拨了报警电话,“既然你不愿意把钱给我,那我们让警察来评评理。”
“你怎么就听不进我的话?”女人气急,上前,用力踩地上原本就摔破了屏幕的手机,“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正如张嘉所猜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