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都是屈浩的拿手好菜。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便是称不上满汉全席,也算得上是饕餮盛宴了。
孙天师激动地恨不得立马就跟屈浩切磋一下厨艺。
还是顾天师将人拉住。
没切磋成,孙天师干脆跟屈浩坐在一处,饭桌上,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饭后,屈浩已经叫上师父了。
孙天师说了,要教他做菜。
都是以前失传的菜。
时落跟明旬坐在四位师父对面,从拿起筷子到放下筷子,她一直没开口。
等时落吃的八分饱,明旬盛了一碗龙骨汤,放在时落面前。
“落落,喝点汤。”明旬悄声说。
时落没作声,等妇人发泄完心里的怒火。
至于危险,他会尽可能护着落落,若是他无能为力,大不了与落落共赴黄泉。
之后两位师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想说服时落。
明旬惊喜地看过去。
老头看向一直不敢吱声的屈浩,“屈家小子,这菜还剩不少,给我打包,我带回去吃。”
这回还是曲爱国跟张嘉送四位师父去的。
明旬勾唇笑。
时落并未主动去找。
老头将连日炼制的丹药一股脑地给了时落。
师父走了,明旬不放心时落一人住在华盛苑,便将时落又接回老宅。
两人也是走投无路了,看到时落面前竖着一个木牌,就想着反正也没别的法子,干脆过来问一问。
说到这里,妇人也气,她回头,狠狠捶了一下身后的男人。
他知道时落心里有事,只是此刻不是好时机。
时落弯着眼睛笑。
是以,她最近出去格外勤快。
当然,这当中明旬为她挡了许多要上门的人。
老头跟三位天师一起走,时落在四位师父的包里都塞了钱。
男人只是沉默。
提到这个,妇人又气了。
“明小子,你倒是劝劝落落丫头啊!”眼瞅着说服不了时落,孙天师催促明旬。
“我听落落的。”明旬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时落这边。
时落点点头,她喝了汤。
与之前不同的是,明旬与她约好了,两人每天中午都要一起吃饭,或是明旬找时落,或是时落去见明旬。
孙天师胖乎乎的脸气的越发鼓了。
“是我们三个老头命不久矣吧?”天师优雅地擦了擦手,雪白的手帕上无一丝脏污,他将手帕放在一旁,端着消食茶,喝了一口,继而又说:“只是老顾说得对,我们不能将一堆烂摊子扔给你这个小丫头。”
“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顾天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老头。
这段时间,三位师父也赠了时落许多法器。
时落与师父们说话,他不插嘴。
顾天师眉头皱紧,“落落丫头,上京危险,我们又怎能让你一人留在这里?”
“老顾,我劝你,趁着还没被丫头送走,赶紧多教她点奇门八卦,这丫头聪明,看两遍就会。”老头劝。
这七日时间,时落尽可能地多向三位师父学习。
桌下,时落握着明旬的手,她说:“我会小心。”
老头最清楚时落的性子。
孙天师听不下去了,他瞪着老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她在上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她对四个老头虽然一直尊敬,不过她既然决定了,是怎么着都要将他们送走的。
她有些尴尬地理了理头发,“大师,对不住,我实在太气了。”
“大师称不上,就是算命的。”时落没跟他们绕弯子,她这回多带了一个折叠凳子,就放在对面。
四个老头不知道两人私下的小动作,顾天师跟孙天师愁容满面,还想说服时落。
这话她都问她大哥好多遍了。
“无碍。”时落说。
时落照常去摆摊。
老头一脸无辜,“我家丫头性子倔,她决定的事谁都改不了,我这个做师父的都得听她的,与其在这里无用的劝说,你们不如把自己的好东西多留点给丫头,好让她防身。”
孙天师还想自己的蛊虫送给了时落。
等几人都吃完,时落开口了,“顾师父,孙师父,师父,过几日你们与我师父一道去山上。”
时落看着二人,“看来二位师父选择让我送走了。”
唯有老头没作声。
明旬就知道时落今天会遇到略棘手的事。
时落靠近明旬,小声说:“你放心,我有两条命。”
未经时落点头,薛城并未靠近,他提着食盒,远远看着。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时落为何如此沉默。
“就是,我们年纪大了,活这么多年也够了,你还小,我们可得好好护着你。”孙天师笑呵呵地说:“既然你都叫我们一声师父了,师父总不能将困难留给你,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吧?”
三人当中最冷静的是天师,他放下茶杯,“既然落落丫头心意已决,那便依她的。”
果然,时落说话了。
落落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