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一周，石劲打来电话，他放假了。

时落说好了要将他带过来过年。

曲爱国去过一次，这回明旬让张嘉跟曲爱国一起去接石劲，长途路，两个人也能换着开车。

前段时间时落的租房计划搁置，想着石劲要来,时落再次提及要出去租个房。

她跟师父住在明家，可以说是为了方便照看明旬，石劲却与明旬毫无关系，便是时落不说，石劲自己也不愿意住在明家。

这孩子有时候自尊心也强着呢。

“落落，短期租房一般都是要三个月,且得押一付三。”明旬提醒时落,“石劲来这里过年，最多住一个月,落落你却要交三个月房租，还要付一个月押金，不划算。”

一个月几千块，三个月上万，真的有点亏。

“若是石劲不愿意来老宅过年，我在华盛苑有一套公寓，定期有人打扫，可以直接住进去。”明旬并没强求石劲住在老宅。

一进商场，石劲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老爷子可等不得，他直接拍板，“就初六，帖子我亲自写。”

为了不扰了时落的过年兴致，明旬并没让人将年货送过来。

明旬笑道：“那落落就能陪我一起过两个新年了。”

明旬身体好了,老爷子高兴，他要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巴巴等着明家倒的人，他孙子不但能活过二十九，还会长命百岁。

她还没做过出尔反尔的事，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腊月二十八，明旬抽出一下午时间，陪时落去逛商场。

“感觉不对。”时落说。

老头嫌累，也嫌人多，怎么都不去，明旬跟时落便带着石劲一起。

“落落若是愿意，初六与我一道回去参宴。”

眼看到了中午，明旬索性带人去明和酒店吃饭。

下楼的时候，时落本来还想给石劲买个手机，石劲怎么都不要。

“好。”

“这是我的商场。”见时落也有些意动，明旬开口，“落落随便挑，记在我的账上就行。”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明旬喜悦。

“祖父，不如等我活过二十九再说吧。”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石劲也是头一回见到真的雪，他到底还小，虽然嘴上不说，可眼睛总算往外瞟，尤其看到小区的孩子在堆雪人，他甚至站在阳台上看了快半小时。

时落不太明白。

不过这孩子学东西快，只看过一遍就知道怎么过复杂的红绿灯，怎么按电梯，又怎么用房间里复杂的各种开关。

原本说好的时落师徒要在明家老宅过年，不过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快,石劲来了上京，时落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上京过年。

只有无人看到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站在窗边，看外头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年后初六,老宅会举办一场宴会。

上京天冷，时落给石劲挑了两件厚的羽绒服跟羽绒裤，还有两双带毛皮鞋，及一双不带毛的运动鞋。

时落便没坚持。

“要不明年我再陪你一起？”时落很内疚。

这商场金碧辉煌的，造型更是看着恢宏，还有好多部电梯，里面的服务人员都穿着制服，笑意盈盈地招呼客人。

落落师徒说了他孙子能救，那就能救。

明旬并未撒谎。

他还带了自己的成绩单。

“我打算吃过晚饭就过来陪落落你守夜。”时落睁大眼，明旬说的有些可怜，“以前每年都是跟家里人一起过，今年我想跟落落一起守岁，家里缺我一个也没问题，祖父整晚都会被孩子包围。”

石劲是在腊月二十六来到上京的。

他从小就是祖父亲手养大的，与家里其他人，甚至包括他父母，感情都没有很深。

石劲飞快地收回视线，跟上时落。

只是快要出门之际，时落突然停下脚步，她回头看。

“落落，怎么了？”每次落落这般，就会有不对之处，明旬本能地护住时落。

明旬不愿让时落为难。

他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里，偶尔回家，也就住两天，学校有公用电话，他有事可以直接打共用电话。

警察送来的奖金她没动，足够给石劲买衣服的。

不过一夜，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虽然时落自己没意识到，明旬却看得清楚，落落已经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了。

等到了上京，这孩子连红绿灯都不敢过，他不想给时落丢脸，硬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可眼里的不安还是出卖了他。

鞋子踩在上头咯吱咯吱响，又一种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

“其实每年的年夜饭我吃着都没滋味，只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才陪他们吃几口，吃过饭我还会上楼处理公司的事，我每年过年跟平时没有不同。”

若时落常在上京走，就会知道华盛苑是上京另一处高级公寓。

这回时落才见识到什么叫鹅毛大雪。

房子很大，复式，装修却简单，不过家具都有，水电煤气也都是通的，不过得置办些锅碗瓢盆。

“落落,你先陪石劲过年。”明旬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