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找是找到了,但被那二流子吃的就剩下骨架子了,阿奶心情不好,老头又不能直接跟人提要收钱的事,最后老头颤巍巍伸出一根食指,跟阿奶要了一个鸡蛋,说是孩子找一趟鸡也不容易,孩子又小,给个鸡蛋补补。
最后师徒二人得了两个鸡蛋,回去后煮了,一人一个。
明旬也发现了,时落对鸡蛋有一种迷之偏爱。
每天早上要么煮鸡蛋,要么鸡蛋饼,要么炖鸡蛋,中午是蛋汤,她都爱吃。
“时小姐,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毁三观的事?”时落的经历都太过离奇,不光明旬感兴趣,张嘉跟曲爱国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许多。”时落捡了件最让人惊诧的事说,“曾今有一家找师父去给他们儿子儿媳看看,他们儿子儿媳都年三十左右,但是有一天夜里,两人齐齐患了失心疯。”
“师父带着我去了,才发现这对夫妻身上亲缘孽债极重。”
“他们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像姜梦真那种。
“比这更重。”那时候时落还小,师父本不欲让她过早见识这类事,不过时落坚持要跟着师父一起,师父略想了一下,觉得干他们这一行的,早晚要经历这些,早经历比晚经历好些,受打击也少一些,时落接着说:“那对夫妻中妻子瘫痪,丈夫腿脚也不好,两人没多少劳动能力,为了过得更好,他们便生孩子卖。”
在时落看来,便是腿脚不好,若是心性坚定,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好好开车。”明旬提醒张嘉。
哪怕张嘉不提,时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明旬在后座东倒西歪的睡着。
等麻痒的感觉渐消,明旬先下车,再半抱着时落下车。
睡着了的明旬睫毛铺洒在下眼睑,跟扇子似的,一向深邃的眸子此刻紧闭着,少了清醒时的稳重,多了些稚气。
他解开明旬身上的安全带,将他扶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让明旬睡的舒服些。
张嘉又感叹,“明总这不是高看自己,别人晕车可能有心理原因,明总晕车那肯定是生理原因,这种晕车不是他能左右的,要论能忍耐力,我就没见过一个人比明总还能忍的。”
如此,若有人不小心滑倒,也不至于落到山下。
“因条件所限,卖了的六个孩子中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那你师父救了这两人?”张嘉不自觉握紧方向盘。
七个人分成两队,分别将绳子系在腰上。
张嘉立马收敛心神,可还是受了不小的震动。
几人都换上登山靴,曲爱国又从车内取出两捆拇指粗的绳子,加上徐良才,一共七人,另外还有一具古尸。
若滚落下去,哪怕不会要人命,那也得受伤。
时落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明旬,再往后就是张嘉跟曲爱国。
路还远,他与时落先扛一段,等下半程让张嘉跟曲爱国扛。
张嘉晃了晃腰上的绳子,跟曲爱国笑,“好些年没有这么绑着走路了。”
他起身,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脚,问时落,“落落,你腿麻了吧?”
明旬很快清醒过来。
山上陡峭,明旬坐着睡肯定是不舒服,张嘉眼睛一转,对时落说:“时小姐,你扶一下明总,这路不平,又是盘旋而上的,明总容易摔了。”
明旬不到三十岁,可活着的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是煎熬,恐怕他以前睡着都是皱着眉头的,如今身体负担轻了,才显露出些许脆弱。
“对对对,时小姐,你说的太对了。”这种人不但不能救,他们还触犯了法律,必须得多坐几年牢。
听了她讲话,明旬脸色更苍白了。
“跟我无需客气。”时落将早准备好的昏睡符贴在明旬身上,不出两分钟,他睡了过去。
“有一点。”一个多小时没动过,时落腿脚僵硬,她略动了一下,腿脚麻痒刺疼的抽搐了一下。
前方的小道上好几个月没人走动,阵阵秋雨后,小道上长了许多草,几乎将道路覆盖,如此,走起来会不安全。
“要不你还是贴个符吧。”
眼前这一小段距离还好,路下方是不怎么深的沟,越往上,山路越陡峭,路的一边是嶙峋山壁,一边则是陡峭山坡。
“十年间,他们生了六个孩子,还有其中一对是双生子,女婴便宜些,两千块一个,男婴要贵,五千到一万。”
“自然是没有。”时落皱眉,“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不值得。”
当时师父还担心时落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好几回想把时落提溜出去。
未免吵到明旬,车内三人不再开口。
有的草叶子光滑,加之早晚会有露水,踩在上头极容易摔倒。
看着明旬的脸,不知为何,时落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明旬也顾不得害羞跟男女之防了,他躬身,替时落按揉小腿。
明总耳朵更红了点。
“别得意忘形。”曲爱国提醒。
她捂了捂心口,心脏仍旧规律地跳动。
他有点嫉妒刚才睡着中的自己。
村里没有可供汽车行走的路,这里与靠山村相似,因住在此处的人少,修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