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准备跑的杂耍艺人被好几个村民按在地上。
女人干嚎了一阵,没人上前安慰,女人有些尴尬,她左右看了看,而后迅速爬起来,往杂耍艺人冲过去,对那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害死了我二婶,我打死你!”女人指甲挠了杂耍艺人的脸,还不停地朝他吐吐口水。
那人闭着眼,满脸绝望,连挣扎的欲望都没了。
“行了,大东媳妇你住手,有什么话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再说。”杀人可不是小事,村长自己也处理不了,只能报警。
得知派出所的人要来,大东媳妇一僵,忙缩回脚。
她不懂法,但是隐约也听人说过,打人是犯法的,她不能坐牢。
这女人便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张嘉站在他方才救下的一位大爷身侧,他问:“大爷,被烧死的是谁?为啥我刚才听人说她害过人命?”
最后一句话张嘉声音压的极低。
“她男人就不管?”张嘉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他亲爸妈。”
“那怕啥?她是让老两口夜里走的,也没人看见,要是以后有人问,她说老两口自己走的就行。”
“说到这个,就得说老两口的大儿子,他们家大儿子跟我同年,我们小时候也是一起长大的,老大夫妻肯干,前头几年老两口都是跟着老大住的,这老二就一直说老两口偏心,就向着他大哥,后来老大夫妻有一回上街,坐邻村的拖拉机,走到半路,拖拉机开河里了,车上十几个人,死了五个,老大两口子都没活下来,他们留下一个孩子,孩子那时候还不到三岁,就只能老两口带,这老二媳妇就是拿捏那个孩子,要是老两口不给他们干活,她就赶走那孩子。”
见张嘉还是一头雾水,大爷又说的仔细了点,“她那时候嫁过来得有十来年了,前头十来年她公婆一直起早贪黑的帮她忙,她家里的地都是她公婆伺候的,从种下到收,都是老两口忙活,她却狠心,只给她公婆睡驴棚,吃的都是他们一家吃剩下的。”
明旬颔首,护着时落往车子走。
大爷感激张嘉对他的相救,他也就没隐瞒,同样压着声音说:“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大家都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把她公婆还有她大伯哥家的孙子都赶走了,还是大雨天。”
不远处,女人哭声一顿,指着时落几人,“别让他们走了,他们刚才还想偷走我家小栓,他们是人贩子。”
时落点头。
“老两口就两个儿子?没有其他孩子?”张嘉心里不知滋味,他能想象到当时那祖孙三人该多绝望。
这种事无法追究。
曲爱国拍拍他的肩头,“别问了。”
村子前头有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极深,平时都是走船的。
“善恶有报。”时落不打算与村民说,她看了一眼已经空了大半的路,跟明旬说:“我们走吧。”
老两口也想让老二两口子看在他们辛苦的份上,等两人都去了,能帮着照顾一下侄子。
这是多数老一辈人的想法,张嘉无法批判。
“那按大爷说的,老两口自己能干,老大家也有地,为啥他们不自己养孙子,非要去老二家?”
“有啊,怎么没有?他跟老大前头还有两个闺女,不过大闺女嫁的很远,两三年也不回来一趟,二女儿嫁的人家也不怎么好,她自己在婆家都不好过,只能偷偷过来看几眼老两口。”大爷想到什么,没好气地说:“老二媳妇怕被人戳脊梁骨,自己不养公婆,也不准许闺女养。”
张嘉四人忙跟上。
那中学老师说了,他当了七八年老师,就没见过比那孩子还聪明的。
“哎,最可惜的是老大家那孩子。”大爷现在都忘不了那孩子,“那男娃懂事,不大点就帮爷奶干活,成绩还好,镇子上中学老师专门过来将他要过去,要他去镇子上上学,他不去,去镇子上他晚上回来就没时间帮他爷奶干活了,他就在前村的中学上的。”
“哎,不对啊,她不是说死的是她亲二婶?”张嘉指着又开始新一轮哭喊的女人说。
“落落,你可看出异常?”明旬显然也听了个全程,他并没有与张嘉一样激动,却也厌恶地上哭嚎的女人,他隔开那女人时不时瞟过来的视线。
“可是她将三人赶走,就不怕骂?”
要是闺女养,村里人肯定背地里得骂他们两口子。
要是那孩子还活着,成就肯定不小。
大爷呸了一声,“什么亲二婶,这两家都是村子里的祸害,认的干亲。”
“怎么能这样?”
张嘉消化了好一阵,耳边又听到女人哭喊。
张嘉还是无法理解。
“老两口累死累活帮他们干了十年活,后来叔打稻子的时候被打稻机搅断了胳膊,胳膊连着手都断了,老二两口子舍不得钱给叔看病,叔整条胳膊都烂了,直接从肩膀这里切了才活下来,从那以后,老两口一下子泄了气,干不了活了。”想到当年老两口的惨状,如今还是历历在目,大爷叹口气,“老二两口子没良心,不养老两口,更别提那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们把老两口赶走了,怕村里人说,还是趁夜赶走的,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