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年……昨天在黑市也是同样的红酒。
对了,沃尔登家还垄断了明斯特的高端酒业。
看来是黑市主办方曾经为了讨好沃尔登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西比对卡尔绽出一个明艳的笑:“感谢海勒勋爵的款待,那是难得的好年份,据我所知它可是喝一瓶少一瓶,即使在纽伦我也不常品尝。今天倒是能沾您的光,满足一下我的口腹之欲了~”
斯图尔特家会缺好酒?
卡尔可不信。
但双方才刚见面,互相之间的面子工作都得做好了,正如卡尔之前所说——今天的晚宴是一场优雅体面却注定弥漫硝烟的勾心斗角。
“女士若喜欢,我再赠您几瓶就是。”
“那就感谢您的美意了,勋爵阁下。”西比俏皮地笑道,“我同样为您准备了一份薄礼,我们这样…像不像互换礼物的密友呢?”
卡尔只是微笑,没回话,随即用眼神示意侍者可以开始倒酒了。
侍者点头,端着酒瓶向西比的位置近了一步,随后端起高脚杯,添了三分之一后准备将酒杯放回桌面。
但或许是脚下不稳,也可能是皮鞋不合脚,侍者放回杯子时恰好双腿一踉跄,尽管他立刻调整好了重心,端酒的右手还是受惯性不可避免地发生倾斜,于是——
“天呐……你!”
些许酒液被洒出,将西比·斯图尔特昂贵的白丝绸长手套染上刺目的红酒渍。
西比对这位侍者的不满转瞬演变为愤怒,她感受到了冒犯——若是在纽伦,这位侍者现在就可以收拾铺盖滚蛋了!
他的年薪也赔不起她这条丝绸手套!
但这里毕竟是明斯特,西比只是冷冷瞪视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侍者,随后有条不紊地将双手的手套都缓缓褪下,将染了酒渍的一面朝上放在桌案,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玉手并拢置于膝间,一言不发看向对面的卡尔。
尽管依旧面带微笑,但刚才的和谐氛围却已冷却了大半。
她需要暂时忘却自己对卡尔本人的青睐与好感,需要明斯特的主家海勒勋爵给斯图尔特的代言人一个说法。
卡尔果然冷冷地看向侍者,平淡的语气中隐含不满:“格劳夫先生就是如此轻待我和我的贵客?”
“不,勋爵阁下……这都是我的失误!”年轻的男侍者慌张地连连低头致歉,本不错的面容被恐惧裹挟,细密的冷汗从额间渗出,“勋爵阁下,尊贵的女士!是我好不容易才求到今晚的工作……我家里还有——”
“这里没人关心你家有什么。”卡尔冰冷地说道,“我们只知道你即使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女士的丝绸手套,而为了挽回我的名誉和体面,我不得不替你赔偿,弥补你工作的失误!”
“勋爵阁下……”
侍者虚弱的几乎要跪倒,但他还是不忘了先把酒瓶放回原位——如果再洒了,他真要完了。
卡尔仍是不依不饶,毫不留情地命令道:“现在这里不再需要你了。去把格劳夫先生请来,我很乐意听听他安排你今晚为我们服务的理由。”
“勋爵阁下,这份工作对我——”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这位先生?我很讨厌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侍者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西比看向卡尔的眼神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欣赏与私人的好感。之前侍者的失误,那种冒犯已经得到很好的安抚。
贵为护国公斯图尔特家的人,难道真的会在意一副丝绸手套吗?
当然不会,她在意的是态度——海勒勋爵对此事和她的态度。
而结果,她很满意。
谁不喜欢得到重视,看着如此英俊的男人为自己出头?更何况早就听说海勒勋爵一向儒雅随和,从不生气,对平民都是以礼相待。
瞧瞧,眼下他哪里还有半点随和的样子?
西比不得不承认,她为肯在自己面前展露另一面的卡尔·海勒所着迷,这是他鲜少示于人的一面,也反衬她的特别。
现在,西比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怎么才能让这位不解风情的英俊勋爵与自己共度一夜良宵了。
哪怕今晚的正事谈不拢达不成共识,也不妨碍他们抛下彼此的立场,享受美好的一晚不是吗?
于是她甜甜地对卡尔笑道,开始打圆场:“海勒勋爵,请不要为一件小事动怒,没关系的,不要让这小插曲影响了我们来之不易的美好晚餐与好心情,好吗?”
“斯图尔特女士,虽然是这位先生的工作失误,但身为东道主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卡尔起身,对西比正色行礼,“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与解决方案,您衣物的损失将由我全权赔偿。”
“不必介怀,海勒勋爵,请不要对我行礼道歉了,也让我们先放下彼此的身份,以朋友相待。”西比从容地摆手,如玉的手臂在灯光下白的耀眼,“这样的手套我还有许多,只是损失一副而已,朋友之间就不用计较这些了。何况您不是还要送我红酒吗?”
“这……”卡尔犹豫了一下,坐下后对西比点头,“赞美您的宽容,女士。”
随后他又瞥了眼侍者:“尊贵且家教优良的女士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