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菈,薇菈!”
卧室内,菲莉丝将门窗紧闭,焦急地呼唤着那个名字,少顷,一袭红裙的亡灵出现在她面前行礼:
“大小姐,您怎么在白天呼唤我?还好阿比盖尔女士不在附近……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它、戒指……是卡尔!”菲莉丝吓得手足无措,话都说不清楚,“戒指变凉了,现在已经没有温度了!”
薇菈立刻严肃下来问道:“大小姐,多久前开始的?”
“十分钟,不对……十五分钟左右了!”
“大小姐,您先冷静一下。”
薇菈安抚着浑身颤抖的菲莉丝,她看到大小姐的眼眶里已经在淌泪了。
“我,我怎么能……我怎么能让他离开的……”菲莉丝脱力地跪坐在地毯上,双手掩面抽泣道,“卡尔他……戒指和上次他生病时一样!薇菈……”
“大小姐,您先别激动,我去尝试反向定位卡尔少爷的位置。”
薇菈说完后,卧室内似陡然起风,菲莉丝用泪眼望去,只见磅礴的亡灵本源以薇菈为中心散出,她紧闭双眼,面色凝重,长发飞舞不止;
可菲莉丝却绝望的发现,她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薇菈……”
菲莉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如鲠在喉。而薇菈此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凝重地说道:
“我……定位不到卡尔少爷了。”
话音落下,菲莉丝的心如堕冰窟,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纱,接着像捉住救命稻草一般,双唇死死贴着复苏之戒那已然冰冷的宝石。
可她发现,连她自己都因恐惧而在渐渐失温了。
菲莉丝呆滞了,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连泪水都涌不出来。
她从没有像这样拼命憎恨过自己,她正在诅咒那个答应卡尔出城的自己。
“大小姐,这……可能有很多种情况,”薇菈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安抚道,“可能少爷在某个偏远的地方,也可能进了地下……”
薇菈顿住了,她发现菲莉丝好像连一个字都听不到了,此刻跪坐的她如一具没有生机的人偶,只是躯壳。
而刚才那苍白的安慰言语,连薇菈自己都不相信。
复苏之戒内有死眠之主的一半灵魂,又怎么是这点距离能干涉的?
已经失温的戒指,只意味着一个结果——卡尔正在遭遇变故,或者说,灾祸。
忽然,薇菈灵光一现,她立刻说道:“大小姐,我还有办法……不,还有人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
“我、薇菈不能告诉您……我……”
“不用告诉我!只管……只管去……”菲莉丝重新拥有了语言和流泪的能力,她的泪如潮水般淌下,哀泣着,“薇菈、薇菈,谁也好,去……卡尔……”
“我很快就回来,大小姐。”
薇拉的身影被擦拭而去,空荡的卧室独留颤抖的少女。
……
死眠厅堂,伊莉雅正在打扫大厅,她用一块丝绸布擦拭着骸骨王座,心想卡尔已许久未坐在这里接受亡灵的觐见。
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随后继续擦拭起来,也不扭头,空灵的嗓音响彻死眠大厅:
“克罗斯林执行官,你有什么事要见我?”
“艾斯特大人!”
薇菈单膝跪在黑曜石台阶之下属于她的棺材旁边,急切地说道:“菲莉丝大小姐感受到复苏之戒在十五分钟前失去温度,而属下也感受不到与卡尔少爷的联系了,无法反向定位少爷的位置……请问这是……”
“毋须焦急,红骑士。”伊莉雅直起身子,双手置于身前冷静地说道,“主人无恙,生命无虞。”
薇菈愣了一下,随后她的脸上浮现由衷的惊喜,伊莉雅看得很清楚,露出淡淡的笑容。
“敢问艾斯特大人,您是如何能……”
伊莉雅俯视着台阶之下转忧为安的薇菈,沉声说道:“身为臣下,要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
“……请艾斯特大人恕罪,属下只是忧虑死眠之主的……”
“我看得出来,你想要一个可靠而实际的佐证,也好回去安抚主的妻子。”伊莉雅收起冰冷,浅笑道,“我同样看到你的忠心,就破例为你多解释两句。”
“属下心怀感激,请艾斯特大人为属下解惑。”
“我与主人之间的联系,比你的紧密数百倍。而这份联系不仅仅是效忠时建立的,更是命运和预言。”伊莉雅淡淡说道,“我能感觉到主人无恙,只是状态欠佳,或许是正在经历什么风险。若应付不来,主人自会回到厅堂。”
“大人,属下不太明白……您与少爷的联系,命运?”
“这就多舌了,克罗斯林。”伊莉雅浅笑着望向薇菈,眼睛里却全无笑意,“你有几根舌头?”
“……一、一根。”
“理当爱惜才是。”
“是,感激艾斯特大人的教诲,薇菈必将铭记于心。”
伊莉雅不再看她,继续弯腰细心擦拭起骸骨王座,淡淡说道:“你去吧,渡鸦还没回来过。”
“遵命,艾斯特大人。”
薇菈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