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这殿内还有人为了他的溃败而开心的话,那一定是阮福英。
大哥死了,凭什么老二就要继承父亲的位子?
他老三不行?
阮福英不觉得自己比自己的二哥差多少,凭什么就整天以一副继承者的姿态面对大家?
“这...”
阮福英的问题直击要害,让阮福澜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是一万还是八千?没事儿,二哥,大明想要增兵殊为不易,就算没能把他们击败,也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阮氏也不是好惹的!你说是吧?二哥?”
“是、是...”阮福澜的额头已经见汗了。
“那明军伤亡了多少?大概数目总有吧?”
“是这样的,由于明军的火器异常犀利,咱们的士兵根本没法靠近,所以...”阮福澜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
“没法靠近?意思是咱们死了快两万,明军一个人都没死!?”阮福英瞪大了眼睛。
从二哥的语气来看,他觉得明军死的人不会很多。
但听他这么一说,意思是根本就是一个明军都没弄死?
我的个娘啊,这仗打的!
“是、是的!”
阮福澜点头承认了下来。
他不承认也没办法,下面几万士兵看着呢,瞒都瞒不住。
他这一点头,整个大殿内一片哗然。
文武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看他的目光夹杂了各种情绪,阮福英吃惊的表情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阿澜,你说的,都是真的?”坐在上座半天没说话的阮福源缓缓地开口了。
“是的,父亲。”阮福澜苦涩地点了点头。“只因大明的火器实在太过犀利,咱们...”
“够了!”
阮福源打断了他的解释。
“明军此时在北边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会继续南下么?”
“根据行军时得到的情报,明军一共不过四万人,但却是三路人马。有京城的兴安伯,云南的黔国公,还有纵横海上的大海寇郑芝龙,去年的吕宋就是他拿下的。这些人战斗力虽强,但毕竟人数较少,继续南下的可能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会不会增兵?”
“有可能,但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会布置好防守,尽可能地及早作出应对。”
“你?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阮福源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了身,走出了大殿。
他一走,殿内的嘈杂声变得大了起来,阮福澜呆呆地站在原地,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他知道,父亲这是对他失望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但表现出来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环顾四周,以往对他素来亲近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变得暧昧起来。
“二哥,歇着吧。”
阮福英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扬长而去。
阮氏内部的争端自然是不可能传到升龙。
自从占领了升龙以来,徐治安可是一天都没闲下来。
不是这儿起义了,就是那儿揭竿而起了,赶走作为侵略者的他们,成了交趾的主旋律。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攻下升龙的半个月之后。
升龙来了个大人物,孙传庭。
徐治安没想到陛下会把他派来,但却暗自松了口气。
孙传庭一到升龙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在孙传庭的安排下,黎维祺死乞白赖地一连给大明崇祯皇帝上了几封奏疏,非要恳请伟大的崇祯皇帝同意交趾并入大明版图。
崇祯皇帝推脱不过,只好下诏封他为王,让他继续在交趾当吉祥物。
接着,孙传庭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条令。
比如连坐。
他规定,同一个寸的百姓,有相互检举的义务,若是村里出现了造反的或者密谋造反的,村里的人没能即使发现,那整个村子都要接受惩罚。
轻的,全部拉倒吕宋当奴隶开荒。
重的,就地斩首。
接着就是控制铁器。
每三户人家只能有一把菜刀,并且要用铁链锁起来。
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山狩猎,更不准拥有弓箭、标枪、捕兽夹等狩猎工具。
会有人不定期上门检查,一经发现,全部按照谋逆罪处理。依旧是抓走做奴隶或者砍头。
像这样近乎苛刻的条条框框有很多,就当众人都觉得很难实施开来的时候,孙传庭用他自己的方法证明了事情的可行性。
杀。
只要不老实,面临的结果就一个:死。
对那些敢于造反的,只要被抓到,就全部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