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游玮从没想过娶何玉盈为妻。
在他看来,能和他这般风光霁月的大少爷春风一度是何玉盈八百年修不来的服气。
毕竟正常情况下,何玉盈这种落后山村里的药娘根本不会有接触到他的机会。
他在心里捉摸着,要以什么样的借口离开这里,又不至于让女人缠着要随他一起下山。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山下传来了加急信。
他的母亲病重,希望他能结束美人山的采青,尽快回家探望。
他如获至宝,拿着信去和姑娘告别。
临行前,他握着女孩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说出的情话和承诺早在心里彩排了多遍。
“玉盈,你放心,等我母亲病好,我立刻把你我之事告诉他们。你等我回来接你,我定不会负你。”
天真的姑娘当然没有怀疑他的话。
她留在美人山,等他如约定那般回来接她下山。
……
吕游玮下山后才知道母亲只是装病骗他回来。
他父母为他订过一门娃娃亲,女方是家势比他家还要鼎盛的名门望族。
半个月前,女方从F国留学归来,双方父母便商量着把两人的婚事提上日程。
他抽空去见了那位小姐。
肤如白雪,唇如桃花,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洋裙,笑起来温柔娴静,如娇花照水,衬着咖啡馆仿欧式的建筑,活脱脱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他只觉眼前一亮,对包办婚姻的排斥顿时烟消云散。
第一次见面,他和那位小姐相谈甚欢。
两家订下婚期,准备大张旗鼓地办一场。
结婚前的一个月,他留恋于名利场之中,每天呼朋唤友好不快活,早就把美人山的经历和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月后,他和小姐如期举行婚礼。
麻烦也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
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作为男人最基本的性能。
怎么会这样?
尝试了好几遍都已失败告终,他颓然坐在床边,烦躁地扒拉头发,连妻子温声软语的安慰听起来都像极了嘲讽。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死心地换了不同的女人男人,最后发现都是做无用功。
妻子和岳丈对此颇有微词,他的母亲也是难以理解,开始给他找不同的医生。
折腾了小半个月后,某日看到中医馆晾晒的草药时,他忽然福至心灵。
“玮郎,这是我们南疆人结缘时所用的同心酒,里面有我从小养的同心蛊,我们喝下它,便象征着永结同心,死生不离。”
“玮郎,你喝下了同心酒,这辈子都不能负我,否则……”
情到浓时,她哄他喝过那个劳什子同心酒,里面有她自己养的蛊虫。
那时候他正是最爱她的时候,自然二话没说直接一口闷。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他说:“玉盈,我怎么可能负你?我若是负你,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回忆戛然而止。
妈的。
他在心里懊恼地骂了一声。
乡下的女人就是事多,搞得恶心吧啦的,还同心蛊?自己眼下这窘迫处境,肯定和她那杯酒脱不开关系!
越想越气,男人找了个借口,火速赶回到美人山。
她和往日里没什么变化,只是双眼微红,情绪低落,看到他,她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惊喜。
“玮郎……”
似是难以相信他还会回来。
看她这个表情,男人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他跑过去紧紧拥抱她,就像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跟她诉说自己的艰难,告诉她自己被母亲装病骗回家,被家里人关起来,逼着他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
他说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立刻就来这里找她。
他说他不能让人阻拦他们的爱情,他要带她一起离开,两人远赴他乡,再不回来。
她完全没有怀疑男人的话,心疼得直掉眼泪。
瞬间将他和别人结婚的怨气抛之脑后,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
“只是——”翻云覆雨后,他搂着她,话锋一转,“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们一起离开,我爸妈失去唯一的儿子,我总得给他们留个念想。”
见她点头,他再接再厉:“玉盈,我已经结婚,要想无牵无挂地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现在的妻子留下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话?
她恼了,推开他坐起身。
男人立刻从身后抱紧她:“玉盈,你别生气,听我说。”
爱人温言软语地哄着,她搅着头发,闷声道:“你说。”
“我是家中独子,一旦我离开,我父母老来无人照应,我现在的妻子家世显赫,必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若是有了孩子,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我父母,肯定都会一心扑在孩子身上。
“而且,有了孩子之后,那女人和我父母便不可能彻底切断联系,等我爸妈老了,他们也会帮衬一二,不至于让两个老人老无所依。
“玉盈,我虽然爱你,但是我不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