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的话就像是夏夜的冷风,倏然吹过,将两人间本就不多的温情吹散。
其实无论是她还是傅宴青都清楚,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坎。
而这些坎,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语就能轻而易举地揭过去的。
她仰头看他,声线很平静。
“傅总,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
傅宴青实在没忍住,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轻,他好心提醒。
“我也受伤了,这件事就不仅仅是你的事。”
宁矜沉默,脑海中蓦然想起当时傅宴青将她护在怀里的画面。
她甚至还记得鲜血滴在她脸颊上的温度。
灼热的,滚烫的。
傅宴青见她沉默不语,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不想牵扯上我,也不愿意借我的势。”
他低头看着睫毛微微颤动的宁矜,有些无奈。
“宁矜,有时候我在想就你这倔强的性子,实在让人头疼。”
“你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利用我,偏偏什么都要自己处理。”
“如果有我在,或许你调查的进展会更顺利。”
宁矜听完沉默许久。
她很清楚傅宴青说的没错,如果用傅宴青的势力,肯定比她自己单打独斗要轻松的多。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两人间就应该离婚之后再无瓜葛。
宁矜抬起脸:“所以你现在要搅和进来?”
“不是搅合。”傅宴青低头沉思,纠正她的说法。
“如果当时我没在车上,或许我不会插手,但我既然在,还因此受伤,就绝不会不了了之。”
傅宴青看着她,神情十分认真。
“宁矜,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宁矜垂眸:“我知道了。”
傅宴青点头。
“下午我去小院,你手上已有的资料给我看看,互通有无能更快找到幕后的人。”
“好。”
傅宴青见宁矜难得没有嘴硬,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光滑绵软的触感在手心里划过,像是一直划到了心里。
痒痒的。
“乖。”
宁矜拨了拨被弄乱的头发,没好气地瞪他。
“逗狗呢?”
“我什么都没说。”
宁矜抬眸,细碎的阳光落在男人的唇角,勾勒出了些许弧度。
她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
“傅宴青,你好像变了。”
傅宴青微微扬眉:“变了什么?”
哪里变了?
宁矜也说不上来,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变的温柔了。
在男人幽深的目光下。她吐出一句话。
“你好像长高了。”
傅宴青:“……”
下午,宁辰和沈若梅聊了一下午的天,母子俩的心结算是说开了。
宁辰难得没有针对傅宴青,在沈若梅病床前忙前忙后,像是要把过去这么多年漏掉的都补上。
那热乎劲儿,让宁矜原本想问宁辰那个中年女人的事都找不到机会。
宁母住的是特护病房,专门有自配的小厨房。
宁辰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手艺,从医院食堂那儿买了些菜,给沈若梅做起了粥。
只是粥的分量不多,最后也只够两人份。
宁矜看了宁辰一眼,表示收到。
“妈,我今天晚上正好有应酬,在外面吃。”
“姐,慢走。”
宁矜:“……”
这混小子,一点都不挽留的。
从医院里出来,宁矜忍不住小声嘟嘟囔囔的。
“都这么大的人,还搞争宠这套,都不带留饭的。”
她说的很小声,却被傅宴青听得清楚。
他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我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