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没想到只是在红绿灯路口等车,却能遇到一辆满载着碎石的渣土车转弯失控。
一车的碎石有大半都直接倾倒在了车上,将一半的宾利车都埋住了。
宁矜的脸冰冰凉凉的,她抬手一抹,全是血。
“傅宴青……”
她推了推靠在身上的男人,声音都是抖的。
没有回复,只有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她后背的冰凉触感。
“你这混蛋,别给我装睡!”
宁矜骂出来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可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还是没反应。
她深呼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主驾驶座的车顶已经被压得变形,还在不断发出渗人的嘎吱声。
宁矜小心翼翼地将他挪到副驾驶座上,明明只是不到半米的距离,却把座位染得全是血。
她想给车门开锁,可制动系统失灵,根本无济于事。
主驾驶座的车顶又往下沉了一些,宁矜心口提着一口气,咬牙爬到后座,拿起掉在地上的安全锤往车窗玻璃猛砸。
连砸三下,玻璃才碎开。
她从车窗爬了出去,紧接着又转而敲碎了副驾驶的车窗,徒手将那些碎玻璃全弄掉,拼劲全力将傅宴青从车上拖了下来。
就在傅宴青身体离开车子的那一瞬间,车顶终于承受不住石块的重量,彻底垮了下去。
宾利车子被碎石块拦腰压扁,宁矜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傅宴青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街道旁已经有人报警和救护车。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医护将人抬上救护车,看到同样满身是血的宁矜,连忙叫担架。
“不,不用,我没受伤。”
“你还没受伤?你看你身上的玻璃碴子!”
宁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是细细密密的血痕。
应该是刚才爬车窗时弄到的。
她没要担架,而是上了傅宴青所在的那辆救护车。
救护车到医院后,直接推人进了急诊室。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傅宴青那一身的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后背上扎着七八片碎玻璃,是碎石落下时的压力挤碎的前车窗玻璃。
额头上是一条长达六厘米的口子,是被变形的车顶瞬间划伤的。
如果刚才不是傅宴青扑过来,这些玻璃,这些伤口,都会落在她身上。
都说人的本能是在危险情况下保护自己。
可为什么傅宴青会救她?
“他会死吗?”
宁矜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声线颤抖得连她都意外。
“不一定,要看进一步检查情况。”
医生回答得很保守,但宁矜却自言自语地说。
“他不会死的。”
“我和他还有事情没有了结。”
医护看宁矜惨白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招呼着护士给宁矜处理伤口。
她的伤口不大,但玻璃渣子清理起来却很费时间。
整个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小护士手都抖了,可被处理伤口的宁矜却一声不吭。
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傅宴青的那辆宾利整个蓉城只此一辆,新闻很快就上了热搜。
傅老爷子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宁矜。
宁矜看到傅老爷子,下意识就想说声对不起。
傅老爷子却先她一步开口:“好孩子,你受惊了,你放心,这小子命硬着,阎王爷收不了他。”
宁矜的眼泪到底是没忍住,瞬间流了下来。
“爷爷。”
“你也受了伤,赶紧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着。”
“没事,我都是小伤,不要紧。“
傅老爷子看宁矜坚持,也没说什么,一老一小就这么等在手术室外面。
三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