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虽然下了逐客令,但傅宴青没走。
他也没上床,只是守在宁矜的床边,给她擦拭着额头。
凌晨两三点时,宁矜的温度又高了起来,反反复复的。
后来傅宴青见温水的效用不太好,又让客房服务送来了酒精,用酒精给她擦拭。
一直到破晓,宁矜的体温又降了下去。
得亏现在已经解封,否则像宁矜这样反复发烧的,估计得被拖到最近的方舱隔离。
傅宴青熬了一晚上,眼底都起了血丝。
他起身,将有些麻木的身体活动一下,又去浴室用水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眉眼深邃,神情冷漠,掌控一切。
但唯独掌控不了他想留下的人。
宁矜睡得也不太好。
虽然有傅宴青物理降温,但头晕嗓子疼,浑身也酸痛。
醒来的时候嗓子眼就跟冒了烟似的。
她从床上坐起身,抬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正冒着热气的水。
一看就是刚倒好不久的。
应该是为了怕她醒来口渴,特意准备的。
有一说一,傅宴青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无论是昨晚守着她擦身,还是今早这杯水,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太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像……
宁矜回忆了一下,就挺像当时在纽约,傅宴青硬要挤小公寓,还要下厨的时候一样。
好得让人会误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想和她过一辈子。
宁矜拿起手机,收到了刘秘书的微信。
说是合作公司那边的合同已经签好了,问她是不是要订明天的机票回蓉城。
宁矜回了一个好,起身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她收到了妈的电话。
“妈。”
沈若梅是知道宁矜这两天到江城出差的,虽然是夏天,但也唯恐她穿的衣服少了,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注意保暖。
“小矜啊,昨晚妈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没出什么事吧?”
宁矜一愣,回过神来。
昨晚因为她发烧,没接到妈的电话,所以妈才在一大早打电话,确定她的安全。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妈嘴上不说,但心里始终觉得亏欠,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宁矜笑了笑:“没有,就是和同事玩得太晚,睡得太熟了。”
沈若梅松了口气:“那就好,江城那边好玩吗?”
“好玩,长白山的风景很漂亮,就算是在夏天,山顶依然可以看到雪。”
“空气也很清新,等您的身体好了,我也带您到这边玩。”
“还能见到雪啊!”
沈若梅听她语气带着笑意,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为了让沈若梅放宽心,宁矜又和她聊了很多趣事。
从长白山的风景,聊到风土人情,又聊到这几天发生的一些趣事,逗得她在电话那头止不住笑。
”今天挂断电话之前,小凌到医院来看我,这孩子真是变化不小。“
“以前是个小胖墩,现在又高又挺拔,人也沉稳很多,他一来医院,很多小护士脸都红了。”
宁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了笑。
“他是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就她去君诚律所谈事情那几次,隔三岔五就会有小姑娘往会议室端茶送水,可这视线都是盯着凌霄的。
”听他说,离婚的事差不多了,下周签了离婚协议,你就能和宴青去民政局办手续了。“
“嗯。”
沈若梅沉默了两秒,还是问:“想好了吗?”
“想好了,早就该结束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妈也不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合同已经签了,我准备定明天的飞机回去。”
“好,定好了票把航班号告诉我,下飞机了个跟我说一声。”
“好,妈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宁矜开始收拾行李。
她背对着浴室的方向,没看见傅宴青就站在她身后。
他将刚才宁矜和沈若梅的电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说得很多,但唯一和他有关的只有一件事。
离婚。
宁矜收拾好行李转身,就看见了傅宴青。
那样子,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宁矜愣了下,片刻后开口:“昨晚谢谢你。”
傅宴青望着她的脸,喉结滚了滚,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真谢我的话,是不是应该用实际行动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