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傅宴青要抱她,宁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后座,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
“我自己走。”
傅宴青看她双腿都在打战,呼出一口气,耐着性子。
“我抱你进去。”
“不用。”
宁矜摇摇晃晃地往下走:“我自己来。”
傅宴青脸沉,弯腰探进车里,冷声低斥:“别作。”
宁矜肚子一抽痛,差点没忍住吐出来,双眼都憋得通红。
“我没作,您有洁癖,我怕吐您身上。”
更何况她认出傅宴青今天穿的是一件定制西装。
这要是口吐芬芳上去,她又要现金还是转账。
傅宴青没想到宁矜到这时候还想着他。
看着她微红的眼尾,脸还是冷的,但语气已经软下来。
“你敢吐试试。”
宁矜还没来及躲,就被傅宴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车里捞了出来。
身体骤然悬空,她一个没绷住,又是一阵反酸。
傅宴青头皮发紧,加快脚步,迅速往急诊方向大步迈进。
虽然下午两点刚上班,但医院永远人声鼎沸。
高大英俊的男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脸色冷峻地冲进急诊室,医生也不敢耽搁,一边开检查单子,一边问诊。
“什么情况?”
“小腹绞痛。”
“持续多长时间。”
“半小时。”
“疼痛之前吃过什么东西吗?”
“……”
豆大的汗珠顺着宁矜的额头往下流,傅宴青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没看见她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先开住院单子让她躺下,再把你们主任叫过来会诊。”
要是平常,医生早就让人少废话,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但傅宴青的气场太过骇人,他只能照做,然后去叫护士推宁矜去检查,他则去叫主任会诊。
宁矜躺在床上,痛得蜷缩起身体。
也许是人病的时候都格外脆弱。
余光见傅宴青要走,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攥住他的西装。
傅宴青低头,看见宁矜有些茫然的眸子,心里有某处地方莫名一软,声音也轻下来。
“我去拿药。”
说完,男人径直走出房门。
咔嗒,房门关上。
宁矜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手中凉凉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她被护士推着又是抽血,又是做B超,倒腾了两个小时,傅宴青也没有回来。
宁矜痛得都有些麻木,天花板的白炽灯晃得她双眼有些刺痛。
眼前也有些雾蒙蒙的。
突然,房门打开。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过去,医生拿着手术责任书递到她面前。
“你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你打个电话让你老公过来签字。”
疼得久了,宁矜脑子都有些不灵光。
“老公?”
“对啊,就是刚才抱着你冲进急诊室的那位。”
“他不是我老公,是我老板。“
“哦。”护士点头:“那让你家属来签字吧。”
宁矜微怔。
家属?
妈躺在医院里,弟弟坐牢,宁家老宅那帮子人估计恨不得她死。
她哪有什么家属……
只是急性阑尾炎,痛是痛点,总归是死不了人的。
宁矜勉强地扯了扯唇,刚想说她不做手术了,有人却已经接过手术责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