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下,衣衫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怎么都跟‘流浪汉’三个字沾不上半天关系,不该半夜捡垃圾。
除此之外,夏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痕十分显眼,让人无法忽视。
被拐的人在人贩子的威逼虐待下,问了也不一定敢说真话。
警察皱眉,这点的确可疑,他让贺余霄仔细说说遇夏柿的经过。
贺余霄:“我刚从网吧出来就看见他了……”
贺大少爷被强制转学,心气不顺离家出走,刚从黑网吧踏出来,一眼便瞧见垃圾桶旁站着的人——
小脸大五官,乖乖巧巧比清冷的路灯还白,垂顺的黑发略长,看着柔软又好rua。
贺大少爷反复瞥,来回瞥。
瞥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走了过去。
瞧见对方身上的伤痕后,贺余霄就用只存在他嘴里的旧书把人拐来警察局了。
贺大少爷有些烦恼:“他太好骗了。”
对陌生人有点警惕性,但不多。
年轻警察点头,又眯眼看他:“你多大,成年了吗就去网吧?
”
眼前的男生个子是挺高,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不像成年人。
贺余霄面不改色答:“大二了,看着显小。”
警察心中怀疑:“是吗?”
贺余霄坦坦荡荡任由警察打量,丝毫不虚。
值班室的铃声响起,警察示意贺余霄等一下。
贺余霄觉得夏柿一个人坐那儿怪可怜的,走过去伸手,干了自己一直想干的事:
“我叫贺余霄,你叫什么?”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不是故意骗你,别生气。”
怕夏柿起疑,他这一路都没多问。
夏柿脑袋被贺余霄揉得一晃一晃:“……夏柿。”
此时此刻,旧书不旧书的已经不重要,他也谈不上生气。
贺余霄收手扬眉:“夏柿?名字还挺好听。”
“谢谢。”夏柿仰头看他,认真解释:
“但我没有被拐卖。”
被拎进派出所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贺余霄并没有不要的旧书送给自己。
没想到自己还有被捡的一天,夏柿错愕怔愣间错过了最佳解释时间。
贺余霄不信:“那你身上这么多伤怎么回事?”
夏柿:“掰玉米划的。”
贺余霄用‘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但玉米表面光滑根本划不出这种伤口连撒谎都不会你好让人担心’的眼神看夏柿。
“我不是……”
“别说,我都懂。”
夏柿:“。”
贺余霄坚信他是被拐卖,夏柿放弃争辩,问:“我可以走了吗?”
贺余霄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软软的语调:“不可以哦。”
不管是不是拐卖,一切等警察那边的结果。
夏柿有点无奈:“你不回家吗?”
贺余霄说大人拥有夜不归宿的权利。
话音刚落,贺余霄手机响了。
以为又是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贺余霄‘啧’了一声,眼中的不耐在看见来电人时消失殆尽,心虚中带着无奈:
“奶奶,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回,你让爸妈给我转回京市我就回。”
“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阿姨做的菜都是酸甜口,我不习惯。”
贺余霄去一旁接电话了。
夏柿望着自己脚尖,思考自己就这样离开的可行性。
他还未付诸行动,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警察带着两个走路叮当作响的人进来。
两人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就差把‘混混’两个字贴脑门上。
老警察呵斥:“站好了!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学人偷东西!”
总有混混在镇上游荡,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关两天又放,放两天又犯,有的人甚至把进警局这事当功勋章。
闹心的老警察准备晾这两人一阵,转身才看见夏柿。
老警察愣了下,顺口问:
“你干啥来的,也犯事儿了?”
夏柿:“。”
“被人捡来的。”年轻警察从值班室探头,招呼老警察过去:“人没犯事。”
大厅剩下夏柿和俩混混。
混混看向夏柿,嘴贱招嫌:“看什么?小心我揍你。”
夏柿偶尔会遇到成群结队的混混在街上游荡,看得多了就不怕了。
他甚至还认真思考过,这些人头发这样长,能不能看得清路。
夏柿平静的反应让混混不爽:
“喂,跟你说话呢小屁孩儿。”
贺余霄接完电话回来,发现两根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朝夏柿走。
两边一对比,夏柿就像一块白白软软的白糕,任人揉圆搓扁那种。
“干什么?”贺余霄立马往弱小无助的小白糕面前一杵。
贺大少爷撩起眼皮看了鸡毛掸子一眼,嫌辣眼睛,扭头盯着夏柿洗眼睛。
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不管身高还是气势,一看就不好惹。
其中一根鸡毛掸子认出了贺余霄脚下那双球鞋——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