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傻逼的不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狼,话都说不利索,也不是背了许久的腹稿结果还会刚张嘴就咬舌头。
而是,对面的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准备了无数鲜花把自己熏得头脑发胀,忍着吐槽欲望背下了一整篇海誓山盟时——
在他面前说了两个字就咬舌头了。
锋利的犬齿差点将其洞穿,亚尔斯咽下口中腥甜,恨不得刚才那一下自己再用力点,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他是白痴吗?!
当两人独处,对方比你更紧张时,另一个人总会稍稍轻松一点。
白术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亚尔斯捂着下半张脸,手背青筋蹦起,他生怕对方将自己下巴抠掉,上前两步关心道:“怎么样?可还好?”
垂下的额发挡住剩下的半张脸,亚尔斯一动不动,一张嘴,尖利牙齿从舌中拔出来,鲜血跟小喷泉一样往喉咙里淌。
他绝望的把头埋的更低:……不太好。
他一动弹,来不及吞咽的血就顺着手指蜿蜒流下,淡淡的腥甜掺杂在满室花香中,白术脸色一变,托着他的脸想仔细看看,亚尔斯抵抗着他的力道,纹丝不动。
“流血了?让我看看——”
亚尔斯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白术手指一颤,向后退了一步。
那只手被紧紧握着,微弱的力道如同蛛网上的蝴蝶,挣扎起来都如此无力,撼动不了看似纤细的网罗分毫。
区别于周围的暖光,绿色的光晕在沉默中荧荧亮起,一闪而逝,舌头的自愈力本身就比其他部位要强,亚尔斯微疼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温热的血流没再彰显存在感。
他仍攥着对方的手,迅速把手上的血抹净,盯着那双离他很近的脚尖,心如擂鼓。
弯弯绕绕的誓词早就被空白的大脑甩到无妄坡,亚尔斯被手上轻微的挣动惊醒,尴尬的放开手,白术踌躇,没再往后退。
半兽人紧张的舔了舔唇,从白术的视角只能看见一抹猩红一闪而逝,无法自持的心悸感掌控心脏,他不自在的移开眼,视线又被声音拖了回来。
“我……本来背了很多东西,但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了。”亚尔斯破罐子破摔,一切情绪都朦胧的褪去,只余甘甜又酸涩的心动,他与白术对视,不被刻意压制的红霞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入到衣领里。
“你那么聪明,我肯定瞒不住你的。”
白术看着眼前美景,无言以对。
他的灵魂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冷静的在脑海中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不是正确的人,不要再放任这双被血染上艳色的唇吐露下去,岔开话题对谁都好;另一半一片恍惚的占据着身体,置身于精心布置的厅堂中,脚下生根,不愿离去。
“虽然知道成功率可能不高……但认清自己的心情后,我就没办法欺骗自己。”说话时口腔中带着钝痛,那点不适已经被他忽略过,紧张的将准备数天的东西拿出来,“花
……是按照人类求爱的方式布置的(),这个是……狼族的传统。
他摊开手?()?[(),双手小心的捧着一团东西,递过去的动作甚至带着点虔诚,如同手捧那颗为他悸动的心脏。
一颗被打磨过的,比人类牙齿要大上两圈的狼牙,顶部中间被开了洞,灰白色的绳子穿过它,狼牙旁边亲密的靠着同样颜色的,塑形成弯曲状的毛绒挂饰。
“牙是幼牙,但毛发……”亚尔斯有些讷讷,“第一次换下的毛没能留下,这些是之前换毛时留下的。”
光线被花朵晕染,在洁白的狼牙上打下暧昧意味的玫红色,这串项链本身蕴含的意味更是不言而喻。
白术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心绪纷复难言。
有那么一秒,他差点想要将它接过来,珍重的收起来。
他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些沙哑:“亚尔斯,抱歉。”
指尖一抖,亚尔斯吞咽下未完成的告白,沉默的注视他。
“我无法接受它。”白术如鲠在喉,艰难的在他的视线中坦白道,“你已经知晓我在探索长生——我不得不踏上这条路。”
“我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如果最终没能追寻到,我便命不久矣。”
亚尔斯仍然看着他,仔细的,想要看穿一切的样子。
沉寂总是难捱,片刻后,亚尔斯动了动耳朵,道:“这不构成你拒绝的理由。”
他抿着唇,狼族的执拗与自身性格中本就带着的偏执在此时露出一点锋芒。
“你对我没有任何结为伴侣的意向——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能构成理由。”
白术沉默。
亚尔斯的臂力很好,递送的动作持续很久也不会觉得累,他维持着动作,慢慢道:“雅尔蓝思亚……大多数人都不会得到善终。”
“饥荒,瘟疫,争斗,魔兽……前一秒在城镇中载歌载舞,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从天而降的战斗波及,无人生还。那片大陆是死亡的天堂,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在听见声音的第二秒能平安
的睁开眼。”
除了各大有神明坐镇的主城,每个人都过的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