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习惯,到了母亲生前所居的松荷院时便看见另一个自己的确正在练剑。
几息之后,祝隐洲随手折枝为剑,招式迅疾地朝“祝隐洲”袭去。
“祝隐洲”立时有所察觉,很快便催剑回击。
看清来人的样貌时,饶是一贯冷淡平静的“祝隐洲”也有一息的微怔。
祝隐洲抓住了这一瞬良机,步步紧逼,让“祝隐洲”必须全神贯注地与他交手。
“祝隐洲”见眼前的人以树枝为剑,并无意用杀招,便也颇有耐心地打算与他切磋片刻。
见状,暗处的断云与收雨都难得心神俱震——
世子昨日才大婚,今日照常天不亮便晨起练剑就罢了,
院子里怎么忽然就有了两位世子?()
院内正在交手的两人身形样貌都极其相似,只在周身气度上有所不同。另一人更加成熟沉敛一些,比起世子的清冷淡漠,那人似是有久居高位,不怒而威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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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认得出衣衫,恐怕即便是身为近卫的断云和收雨都无法断言谁才是真正的世子。
“祝隐洲”自然也知道,眼前的人应并非仅是一只有着精妙伪装的狸猫。
他只字不言,却在交手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一招一式间,“祝隐洲”发现虽然有所不同,但他和对方似乎都很熟悉彼此的下一个动作,面对许多招式时的下意识反应也是一样的。
“祝隐洲”面色渐沉,先一步开口问道:“你是谁?”
剑风凌厉间,祝隐洲一面闪避,一面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你为何会来此处?”
祝隐洲不答反问:“你为何会早早离开卧房?”
“祝隐洲”霎时面色霜寒,沉声道:“你靠近她了。”
晨起练剑是“祝隐洲”自习武以来便有的习惯,风雨无阻,从不曾断过。
今日起身之前,他特意留心过,没有吵醒睡得正熟的沈晗霜。
新婚夫妻成亲后的第二日,他该多陪着沈晗霜,以免她在陌生的王府待得不自在。是以“祝隐洲”原本打算着,等自己练完剑回去,便差不多可以叫醒沈晗霜,同她一起去向父亲请安了。
但他从未想过,他照常来练剑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靠近他的妻子。
“祝隐洲”的情绪有所变化时,某种无名的直觉在祝隐洲心间轻轻叩响——他敏锐地察觉,自己应该快要离开这里了。
“若你学不会如何爱自己的妻子,”祝隐洲长话短说道,“二年后,她会同你和离。”
挟着风的剑忽然停下。
“祝隐洲”握着剑,长身玉立,淡声说:“你被她抛弃了。”
祝隐洲不置可否,只说:“我重新娶回了她。”
祝隐洲没再多说。
他确定,只需要这两句话,眼前这个年轻的自己便能明白许多事情。
当年的他不明白,所以他曾失去过沈晗霜。祝隐洲希望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沈晗霜可以少些遗憾落寞与坎坷曲折,早些两心相许。
沈晗霜是这世上最好的爱人,祝隐洲希望另一个自己能好好珍惜。
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须臾,暗处的断云与收雨正严阵以待,等着世子的命令时,却又见世子重新挥剑与来人交手。
“我不会被抛弃。”
“祝隐洲”沉声道。
祝隐洲但笑不语,耐心地见招拆招,继续与年轻时的自己切磋。
他没有提及齐氏的细作身份与阴谋,也没有透露更多与未来有关的事,不仅因为他笃信“祝隐洲”应付得了,还因为他知道,比起那些事情,无论是哪一个自己,其实都会更在意沈晗霜。
即便眼前的自己昨日才与沈晗霜成婚,在他心底,身为夫君的责任多过男女情意,他也一定会在接下来的一日日相处中,难以自控,也无需自控地爱上沈晗霜,再难割舍。
这是老天垂怜,赐予他的幸事。
*
明溪院内。
沈晗霜终于没那么累了,她缓缓醒来时,看见祝隐洲正在不远处的桌边看书。
似是察觉了她的视线,祝隐洲沉静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稳稳地落在了她身上。
就好像,他方才是在等她醒来。
思及此,沈晗霜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软软地碰了碰。
祝隐洲放下书册,一面朝沈晗霜走近,一面温声问道:“可还有什么不适?”
想到他如此问的原因,沈晗霜难掩羞赧,目光也有些躲闪,她眸子微垂,轻声说:“没有了。”
昨夜他并非只顾着他自己,沈晗霜没有被伤着。虽然身上还有些酸软,但不算难捱。
“抱歉,昨夜是我太过。”祝隐洲低声解释道。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个,沈晗霜其实有些招架不住。脑袋越来越低,她都快把自己藏进喜被下面了。
“昨晚我提前备了药膏,现下要不要帮你擦……”
“不用擦药!”沈晗霜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