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场会面之后,月余时间匆匆而过,谈芜没再见到王醒衍,倒是有两回从旁人口中听见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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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她因故被召到公司,恰巧遇见严总助走出经纪人的办公室。他跟王醒衍一样行事讲究,反手阖上门的时候动作放得极轻。
转脸在门口与谈芜碰面,严总助愣了一个瞬间,镜片后的双眸直向她的脸,浮现稍纵即逝的探究之色。该是急事在身,只稍稍放缓步速,短暂地颔首致意,便匆忙离去。
他一身冷硬的职业装束,镜片也擦得锃亮如冰,整个人显得缺少温度。出于本能,谈芜不太喜欢这个人。所以她没有打招呼、多寒暄,而是径直进屋找到经纪人年令。
“听说斯吾遇到点麻烦。”那天年令这样对她说,“刚才看到严总助了吧?他跟我谈了你接下来巡演赞助的事。”
谈芜将一切囫囵听在耳朵里,潦草点了下头,实则对这个话题根本没上心。她此行来公司,是要与发行部门聊聊新专辑的进度。最近创作遇到诸多瓶颈,从写作到音乐,都找不到破解之法。谈芜从来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想到最近灵感枯竭作品受阻,眉心就紧紧捏出一个窄窝。
而年令隔着一张办公桌端详她的神色。见谈芜怔然皱眉,似是困扰的样子,误以为她怕演唱会的进程会受到影响,马上出言安慰:
“小满你也没必要着急,刚才严总助说王总特地嘱咐过了,让他百忙之中多跑几趟。他还跟我强调了好几次,赞助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年令平时经手的工作十分琐碎,讲起话来也唯恐遗漏任何细节,她讲起话来很少停顿,通常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寂静、迟钝和空白是从来与她不沾边的字眼。
她接着说:“我还关心了下王总那边的情况,毕竟是赞助商,大老板嘛,谁知道这个严总助的嘴呀特别严,什么都不说。不过他好像很赶时间,没讲两句就走了,估计斯吾那边有要紧事处理……”
离开公司已是入夜十分,乘车经过国贸商圈,暮色慢慢淡去,霓虹渐次引亮,夜空浮荡着浓艳斑斓的光影,令谈芜回忆起曾经的一次浮潜,她亲眼见过热带鱼身上游晃的色块。
开车的是年令,要送她回家去。卓美带家里的冬冬去看猫科大夫,顾不上到公司来接。窗外色彩频频眩目,谈芜用手背挡住眼眸,没再去看。她将额头抵在车窗,外面拦着一袭浓烈的晚风,挟着凉意丝丝沁进肌肤。她的思维漫无边际,一下跳跃到那间开在胡同深处、古刹之中的餐厅,当时她伸手在窗玻璃的雾气上触了一个指印,就是如此丝凉的感受。
她也想起那天坐在她对面,眼神和气息都很清爽的男孩子。
白的皮肤,浓而黑长的眉睫,容色原本静如湖水,睁目看她的时候,却慢慢漾开细腻的波澜。
王醒衍似乎有种奇异的天赋,仅仅只是和他身处同一个空间,就让人无端觉得舒适安宁。
在席间谈芜就看得出,他是一个体贴非常,而且思虑周全的人,甚至细
() 心到如今在斯吾陷入危机的时刻,还把最得力的帮手派来宽慰她,向她保证合作不会受到任何波及和影响。
“小年姐,你不是说斯吾科技出事了么?()”谈芜忽然问。
年令很快答:是啊,听说跟最近政策变动有关系,资金链出了大问题,他们的那个孟副总又在四处拉投资呢。?[(()”
谈芜若有所思:“那他怎么还要特地派人来安抚我们?好像比你还怕这次合作出什么纰漏一样。”
年令左右琢磨一下,也不由认同:“你说的也对啊。虽然合同已经签了,毕竟还在筹备阶段,之前临时撤资的也不是没遇见过……说起来,斯吾当初找上门来就姿态很低,听对接的人说,基本没提什么要求,简直像是做慈善白送钱呢。”
谈芜顿了一下,半晌开口轻轻问:“开演唱会,要很多钱吗?”
年令早清楚她对钱没什么概念,一手扶着方向盘,仔仔细细为谈芜算了一笔账。末了得出一个数字,又告诉谈芜,斯吾科技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出资比例将达到其中七成。
谈芜不明白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于是暗自在脑中盘算,与她母亲钟素祯女士最为珍爱的那条钻石项链做对比,发现确实该是个令人咋舌的金额。
哪怕他因为公司近期的困境拒绝履约,应该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吧。
王醒衍有什么理由,非得出钱帮她开这一场演唱会不可?
再听到王醒衍的名字,是在恕江实业总部。她到顶层找钟素祯,被前台告知钟总有公务处理。谈芜对自家写字楼已是熟门熟路,直接去会议室旁的茶水间取点心来吃,无意中听到一墙之
隔有几个董事正议论着斯吾科技的事。
她认出先开口的人是赵董,谈话内容围绕着近期科技产业政策的变动展开,到末尾忽而话锋一转:“……难怪钟总批了那么大一笔注资的,想拉斯吾科技一把呢。”
另一人声音压低,有意无意透露:“但我听说,王总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