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神婆更为兴奋。
她压在镇国公身上笑的癫狂,双手紧握着匕首,高举过头顶,狠狠地往下一刺。
镇国公酒喝多了,反应迟钝,头还撞到了地上,眼前混得只能模糊看个人影。
他来不及阻止,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承受着一刀又一刀。
场面血腥至极,整个大殿乱成一团。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等神婆被押到大殿中央时,众人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根本不用人去审,神婆一字不落地全招了。
镇国公被人抬了下去,他的位置杂乱一片,地上的大滩大滩的血迹瞧着触目惊心。
但更让人害怕的,是他手刃亲孙的恶行。
不是一刀毙命,是拿刀剜心,取心头血,然后让血一点点地流干……这死前得受多大的苦?
善恶到头终有报,苏耀是个不着调的混蛋,但绝不是个罪无可恕的恶人。
谁能想到他最后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苏定钧悔的肠子都青了,跪在皇帝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就不应该相信苏静柔的话,更不该心软!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
镇国公失血过多,太医没有救过来。
苏定钧知情不报,有悖人伦,影响恶劣,皇上下令将其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至于苏静柔,皇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她留了一个全尸。
树倒猢狲散,镇国公府没了顶梁柱,下场可想而知。
萧云铎什么都不知道,逃过了一劫。
但他在朝中大势已去,支持他的朝臣暗中倒戈,去了太子的阵营。
心腹以为,他会从此一蹶不振,可没想到出宫回府的路上,他已经把计划都想好了。
萧云适不是爱坐轮椅吗?
那就让他坐一辈子!
萧云邕不是爱抢功劳吗?
那就让他再也抢不了!
他倒要看看,父皇没了他们,还能把皇位传给谁!
……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宫宴哪还能进行得下去,皇上失了兴致,早早放人出宫。
深夜。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
萧承渊带江姝柠上了王府最高的屋顶。
江姝柠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就挺无语的。
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子里说,非要上来吹冷风?
萧承渊坐下,右手肘向后撑着屋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随意地伸直,左手拿了一瓶酒,手腕轻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里面的酒。
江姝柠为了挡
风,选择紧挨着他坐下。
双腿盘着,用毛茸茸的大氅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远看像一个球。
萧承渊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眺望着东边的黑暗。
“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他的声音很淡,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听起来比这夜色还要凉薄。
江姝柠想了想,说了个地名。
萧承渊喝了口酒,就着那股辛辣的烧灼感,他缓缓开口,道:“那里曾是元启国的国都……也是我的家乡。”
他用的是“我”而非“本王。”
江姝柠反应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所以你真的不是皇家血脉?!”
萧承渊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表情诚恳认真,“本王确实是皇家血脉,但不是大晟的。”
江姝柠:“……”
天好冷,风好大,冻的她脑子都转不过来弯了。
不等她理清头绪,萧承渊继续往下说。
这晚,他向江姝柠坦白了一切。
他是元启国国君和皇后的嫡子。
二十三年前,萧承渊出生那日,元启国手握重兵,只手遮天的柱国大将军萧正泓,也就是先帝,他与几个边陲小国勾结在一起,起兵谋反。
动乱之下,元启国皇后受惊早产。
她怀了两个孩子
,再加上动了胎气,龙凤胎刚生出来,她便因为大出血撒手人寰。
元启国国君当机立断,把两个孩子交给了从小伺候他的心腹太监,让他和皇后的陪嫁嬷嬷一起,把两个孩子趁乱送出宫。
为了保护两个孩子,他在宫殿内放了一把火。
萧正泓带兵杀进宫时,元启国国君和皇后紧抱在一起,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离皇后的分娩之日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萧正泓当时还沉浸在即将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的喜悦里,顺理成章地以为孩子也葬身在了火海。
他不知道元启国国君早就对他有了防备,命人在龙床的
起兵谋反得来的皇位终究不光彩,所以萧正泓称帝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口。
他不许百姓谈论元启国,一旦有人告发,将被处以极刑。
他更是不准把这件事记入史册。
江姝柠忽然就明白,当今皇帝为何会疑心病这么重,只要有人手握重兵,他就会格外防备,然后千方百计地地削权牵制。
原来是因为他爹的皇位就是这么来的,他怕重蹈元启国的覆辙。
“那小红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