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怔了一下,旋即嗔了她一眼,“你呀你,还真是……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那您焉知隔墙无耳?娘娘,您在深宫多年,应比我更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皇后脸上得体的笑容僵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神情看出什么。
江姝柠恍若不觉她眼里的探究,抱歉道:“若有逾矩之处,还请娘娘勿怪。”
“你是不是也认为本宫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所以容不下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望着香炉里袅袅的青烟,声音很轻,辨不出喜怒。
江姝柠:“……”
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皇后没有孩子,却能稳坐中宫之位多年,她是得有多瞎才会以为她是良善之辈?
皇后抚了下头上的凤簪,笑了笑,如变脸般,又恢复了之前那个雍容典雅的风范。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本宫不妨与你实话实说。”
打住,她一点都不想听!
江姝柠还是晚了一步,嘴巴刚张开,皇后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了。
“本宫确实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心思,但方才听了你的
话,本宫改变主意了,太子的对手是成王,就算那个孩子是男孩,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贵妃也不会动旁的心思,兄弟反目成仇,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本宫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着了她的道。”
用一个孩子换皇后之位,苏氏那个利欲熏心的阴毒女人做得到。
眼见太子得了皇帝青睐,一天比一天好,她没必要因为这个孩子乱了阵脚。
江姝柠不置可否,“您能想明白就好。”
苏贵妃怀孕没有阻碍到她什么,于她来说就是件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在意。
但听到皇后这样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庆幸。
孩子是无辜的,它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既然它来了,那就是一条生命,不应该被人随意地剥夺生存的权利。
虽然……皇宫生存很难。
揭过此事,江姝柠把话题引到了太子妃身上。
“太子正值壮年,太子妃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不该一直没有孩子,我觉得此事奇怪,回去后翻阅了不少医书古籍,其中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奇毒,无色无味,女子食之很难再有身孕,就算怀上了也极易小产,此毒是天下最厉害的毒师制成,不
浮于表面,中毒之人脉象也与常人无异,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察觉不出来,所以我猜测太子妃是中了此毒。”
皇后脸上的血色褪尽,手指紧握着桌角,唇瓣止不住地颤抖。
她忽然想起了先帝的两位宠妃。
姐姐从未怀孕过,妹妹则是怀了两次,都是头三个没过就小产了。
两人独得帝王恩宠,却无孩子傍身,先帝死后只能殉葬。
她们的下场让百姓唏嘘不已,坊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言和猜测。
她无意间听见了,好奇,回去问了她的父亲,如今的左相。
她父亲告诉她,那两位宠妃之所以一直没有身孕是因为她们的父亲。
当时她年纪尚小,不明白这些事。
在她父亲的解释下,她第一次认识了何为皇权争斗。
宠妃的父亲是已故的威远大将军。
威远大将军是陪先帝夺权造反之人,两人亲如兄弟。
先帝即位后对他甚为倚重,直接把大晟的兵权交由他掌管,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因威远大将军势力庞大,先帝有所防备,所以宠爱他的女儿却不让她们诞下皇嗣。
这件事她听过后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得江姝柠提
醒,她才发觉太子妃和那个宠妃的情况一模一样。
身体查不出任何问题,就是怀不上孕。
“皇嫂,你怎么了?”
皇后猛地回神,握住她的手,“姝柠,你可有解毒之法?!”
那日取了太子妃的血化验,确实检测到她身体里有毒素的存在。
经过毒性分析,江姝柠也找到了解毒之法。
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太子妃中毒时日不短,就算解了毒这辈子也无法生育。
而这种毒除了影响生育外对女子并没有其他害处,甚至里面有一味草药还有强筋健骨之效。
所以,她骗了皇后——
“此毒无解,我也无能为力,不过……”
皇后听到前半句,心都凉了半截。
话音一转,她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追问:“不过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找到下毒之人,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下毒之人……
皇后站起来来回走动,烦躁道:“太子妃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本宫要去哪找这个下毒之人?”
“那皇嫂不妨换个思路,想想谁会给太子妃下毒,让女子不能怀孕可不是小事,总要有个缘由。”
江姝柠敢肯
定,皇后方才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她套不出话,只能按照萧承渊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