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端妃放下手里的花枝和剪刀,平日温和的语气沉了下来,皱眉轻斥,“忘了本宫从前交代你的话了吗,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他喜欢什么人,宠幸哪个妃子容不得旁人置喙,更轮不到你一个宫女抱怨!”
“奴婢知错。”
秋辞红了眼眶,跪地请罪。
她不是委屈,是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但她忘了帝心难测,后宫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端妃知道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但她也是为了秋辞着想。
在这暗处有无数双眼的深宫中,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秋辞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她不希望她犯这样的错误。
端妃拿出帕子递给她,叹了口气,“行了,快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歇息了。”
秋辞没舍得用那块上好的锦帕,而是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扶她起身。
伺候端妃躺下后,她吹灭了寝宫的烛火,轻手轻脚地关门退下。
今儿晚上不是她守夜,检查一圈宫内,没什么问题把宫门锁上就可以回屋暖和了。
宫门快合上时,一只手抵住了门。
秋辞揉了揉
眼,惊讶道:“莲芳仪,您怎么回来了?”
妃子承宠,是不能留宿皇上寝宫的。
但莲芳仪是个例外,她向来都是留到第二日,皇上上早朝时再回来。
今儿个真是见了鬼了!
春桃推门进来,“御林军统领有急事找皇上,我便先回来了。”
……
深夜,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一地狼藉。
皇帝坐在龙椅上,急促地喘着粗气,眼睛往上翻,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模样。
伺候的宫人,御林军统领都跪下了,“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这让他怎么息怒?!
萧云铎去抓南疆奸细,负伤而归。
御林军副统领被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死的死,伤的伤,二百御林军损失了大半,一个密探都没有抓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御林军统领早些年受过萧云铎的外祖父,镇国公的好处。
此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斗胆发言:“臣猜测是薛兰的死走漏了风声,南疆密探知道藏身点暴露,所以提前进行了埋伏,成王一时失察,中了敌人的奸计……”
“那是他蠢!”
皇帝如今正在气头上,半点面子也没给,直接破口大骂。
“他带了上百名精
兵,却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密探,任由他们在朕的地盘上布局算计,这个废物是在当着全天下的面在打朕的脸!朕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
御林军统领垂下头,一气不敢吭。
这事儿确实是成王太过冒进,他再多说就是火上浇油。
气氛凝固之际,魏德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右相大人在宫门口求见。”
死去的御林军副统领是右相的嫡子。
他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情绪的激烈起伏下,皇帝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一手紧抓着椅子扶手,一手揪着身前衣服,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是没有用!
肺气管仿佛被一颗石子堵上了,每吸一口气都是把石子往血肉里推。
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翻涌的血一个劲地往上涌。
很快,他的脸因为缺氧变成了青绀色。
魏德忙顺着他后背的气,冲殿外焦急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刹时,御书房陷入了兵荒马乱中。
太医到的时候,皇帝已经用过了药,缓解了不少。
但情况却不太好。
诊治完,太医捋了把胡子,一脸有口难言的表情。
皇上年纪
大了,竟还这般不爱惜身体。
听说他这些日子经常与莲芳仪彻夜不眠,闹到天亮。
上次请平安脉时他已经劝告过皇上……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不可贪欢。
奈何皇上没有放在心上,这下好了,肾精亏虚!
以后在房事上怕是更有心无力了!
太医照旧劝了几句,皇上头疼的快要炸了,不胜其烦地摆手。
“朕自己的身体如何朕自己知道,你下去罢!”
与莲芳仪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跟没经历过情爱的毛头小子似的,血气翻涌,时常忍不住。
看见其他妃子就觉得寡淡无味,提不起劲儿。
这也是他为何会独宠莲芳仪的原因。
太医只好换了个话题,说起江姝柠为他研制药丸一事。
皇上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像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照这样下去,最多半年便会卧床不起。
要是江姝柠的药丸能控制此症状,再加上细心调养,便可有转圜的余地。
皇帝最近挺忙的,要不是太医提醒,他还真忘了这事儿。
正好魏德端着药汤进来,他吩咐道:“等江姝柠大婚后,找个日子宣她进宫,
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