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江婉泠怀了身孕,万一在你这里出事就麻烦了,打发她们走就是。”
“本王又没有逼她们上门认错,既然敢来,说明她们早就想好了后果,到时真出了什么事也与本王无关,”萧承渊顿了一下,看向薛兰,语气淡淡,“江夫人,你说是吗?”
“是……”薛兰神色讪讪,应下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泠儿怀有身孕,胎像不稳,还请殿下能看在她怀的是萧家骨肉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您有什么惩罚妾身可以一力承担。”
“怀孕了也无妨。”
萧承渊不甚在意,微微侧目对风树道:“把府医请来。”
“是。”
风树领命离开,薛兰心里咯噔一声,面皮不自然地抽动。
她不知道萧承渊喊府医来意欲何为。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冲着婉泠来的。
万一府医要给婉泠把脉,假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
早上来的急,竟忘了这件要命的事!
“娘。”
江婉泠明显和她想到了一处,不安地低唤了她一声。
薛兰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
偏厅屋门大敞,穿堂
风凉飕飕地刮。
江姝柠坐了这一会儿,手脚冰凉,冷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拿杯热茶暖手,扭头一看,好家伙,桌子上空空如也,干净的能照出她水肿的脸。
江姝柠默了默,一脸认真地问旁边的男人,“你现在穷成这样了?炭不舍得点就算了,连杯白水也喝不起了?”
“……”
萧承渊常年练武,又有内力护身,根本不觉得冷。
江姝柠这么一提,他才注意到这事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板着脸训斥伺候的丫鬟们。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摄政王妃的话?是不是都想卷铺盖走人?!”
几个丫鬟顿时忙了起来,关窗的关窗,点炭的点炭,沏茶的沏茶。
江姝柠拧着他胳膊上的肉,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谁是你王妃,别乱喊!”
大婚典礼尚未举行,她还未过门,现在就让下人改口为时过早,传出去又会多生是非。
萧承渊顺势握住她的手,轻哼了一声,“除了本王,你还想嫁给谁,当谁的王妃?”
和他说话就像是对驴弹琴!
江姝柠瞪了他一眼,抽回自己手,故意拿出帕子,把手背擦了擦又擦。
萧承渊果然被气到了,大掌捏住她的手腕,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身体前倾,肆无忌惮地凑到她耳边。
“你身上哪一寸本王没有摸过,碰过?”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又低沉沙哑,近似情人间的呢喃。
勾人又欠扁。
江姝柠的脸色就像浇了烈酒的火焰,“轰”地一声爆燃。
她也不想秒懂。
但这狗男人说的话太有暗示性了,她装都难装!
江姝柠推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大晟的律令里是不是还少了一条?”
话题转的突然,萧承渊愣住了,下意识地接了句,“什么?”
“青天白日耍流氓者,应罚白银千两,在刑部大牢里面壁思过十五日。”
萧承渊:“……”
两人距离挨的很近,说话声音又低,这副场景落在江婉泠的眼里就成了打情骂俏。
她唾弃不已,暗骂江姝柠不知廉耻。
同时,眼里又泛着嫉妒的酸意。
江姝柠又打又踹,神情也不甚恭敬,都如此放肆了,也不见摄政王殿下脸上有一丝不悦的恼怒神情。
她只是一个被三皇子嫌弃的,不要的贱人,凭什么得摄政王殿下如此厚待?!
江婉泠
又想起自己的境地,心中越发不忿。
她红着眼,被刺激的快要发疯发狂之时,府医来了。
他给萧承渊和江姝柠行了礼,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萧承渊淡声道:“给江二小姐把把脉,本王处罚时心里也有数,省的本王还没说两句,她就晕了,用孩子栽赃陷害本王。”
江婉泠:“……”
薛兰:“……”
她确实这么想过。
婉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帝第一个孙子辈,皇帝就算再厌恶萧云霆,也不会不在意这个孩子。
萧云霆被流放巴州,婉泠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得不一同前往。
要是这个孩子死于萧承渊之手,或许可以一箭双雕……
但想起江姝柠的医术,薛兰只能悻悻作罢。
“江二小姐,请把您的手伸出来。”
府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块帕子,颔首提醒。
江绾泠非但没有伸手,还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扯了扯嘴角,“昨日太医已经为我诊治过了,只是胎像不稳,需要精心调养,并无其他大碍。就不劳烦您了。”
府医闻言,一脸为难,“殿下,您看这……”
病人不想看,他也不好直接拉着
人家的手诊脉。
萧承渊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