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饶奴婢一命,奴婢也不想助纣为虐,但奴婢身份低贱,人微言轻,根本劝不住县主,国公爷说县主待奴婢不薄,都是假象罢了。”
“县主身份尊贵,从小被娇养长大,脾气秉性并不好,动辄打骂下人更是常有的事,奴婢只要有一点不听话,多说一句,县主就会殴打奴婢,奴婢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唯命是从,去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说着,她捋起自己的袖子。
干细的胳膊上红色伤痕交错纵横,像是用什么东西抽的,手指掐的淤青连成一片,青青紫紫地颜色看上去格外吓人,整条手臂几乎找不到一点完好无损的皮肤。
春桃垂下两条手臂,趴在地上哭的委屈,“不单单是手臂,奴婢的身上也有许多,旧伤好了又添新伤,从未间断过……”
许国公目瞪口呆。
月茹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心肠不坏,怎会恶毒至此?
“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春桃抬起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水,眼睛红肿,在昏黄的蜡烛映照下显的格外凄惨。
皇帝不发一言,盯着她那张素净的脸,目光有几分恍
惚。
江姝柠感知敏锐,察觉到了皇帝的不对劲。
她皱着眉,一副“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皇帝莫不是看上了春桃?
江姝柠难免多看了两眼春桃。
脸上未施粉黛,只有嘴唇上涂了口胭,一层很淡的粉色。
五官清秀,和美人不沾边,很素净清纯,没有攻击力的长相。
比起后宫那些端庄典雅,婀娜妩媚的妃子,她就像是碗清汤挂面,身材和脸蛋看起来都很索然无味的感觉。
估计是皇帝吃多了大鱼大肉,腻了,想换点爽口的尝尝。
江姝柠翻了个白眼,心里呸了一声。
老牛吃嫩草!
魏德身为皇帝身边的老人,知道不少秘事。
他多多少少猜出皇帝的心思,叹了口气,适时上前提醒,“皇上,时辰不早了,这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您看……”
皇帝醒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春桃忙重新趴在地上,眼眸微闪。
事情和萧云霆猜测的有很大的出入,他听的云里雾里。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留在邺京,继续当他的三皇子。
“父皇,您都听到了,儿臣真的是被陷——”
皇帝听见萧云霆的声音,就会想起方才屋顶上的情形。
他不耐烦地打断,怒骂:“那也是因为你蠢,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
“……”
皇帝心意已决,没有改变对萧云霆的处罚。
至于春桃……
“你可愿留在宫里做事?”
春桃怔住了,有种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子自己的大腿。
是真的!
“奴婢愿意,多谢皇上!”
想起方才皇帝的眼神,春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她够争气的话,或许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有一席之地,让祖母和弟弟过上好日子。
皇帝满意地点头,让她起来。
“从今日起,你便不是许国公府的丫鬟,是朕的宫女,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做的不好,朕你数罪并罚!”
春桃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快速地垂下头,恭顺道:“谢皇上恩典,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皇上,认真做事。”
皇帝“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许国公。
“子不教父之过,许月茹已死,她的罪责理应由你这个做父亲的承担。”
许国公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女儿死在宫里,补偿
安慰没有,反倒得了一顿惩罚。
他苦笑一声,跪地接旨。
文国公府倒台后,许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绷紧了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躲过。
皇帝沉声道:“文国公教女无方,在太后寿宴上闯出大祸,朕念其劳苦功高,不予深究,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三月,手中庶务暂由摄政王处理。”
许国公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道圣旨时,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神情。
虽不用受皮肉之苦,但这比拿刀子割他的肉还要痛。
交出手中权利,闭门思过三月。
朝廷局势瞬息万变,如今成王又回来了,别说三月,三日黄花菜都会凉。
再有不甘,也是他理亏。
最后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化为一句“臣,领旨!”
……
出宫和去御书房是两条截然相反的路。
下了船,皇帝见江姝柠和萧承渊还跟在他身后,疑惑道:“你们不出宫,跟着朕作何?”
能为何,当然是为了你的血啊!
江姝柠内心咆哮,脸上却带着客气恭敬的笑容,挺直接地提醒:“皇上臣女还需要您的血,帮您研制……”
“咳咳!”
皇帝一个
眼刀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