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府门口。
车夫吁了一声,勒紧缰绳,“殿下,到了。”
江姝柠如听天籁,踩了男人一脚后飞快地蹿下了马车。
看着鞋面上的鞋印,萧承渊并没有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目送江姝柠进了大门,他抬手摸了一下破皮的嘴唇,皱了下眉。
咬的还挺狠!
“姐姐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回菡萏院的必经之路上,江婉泠跟个鬼魂似的飘了出来,连灯都不点一盏。
江姝柠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暗骂了句脏话,冷冰冰地扫了她一圈。
江婉泠的脸居然真的恢复了!
脸上那么大的一块烧伤,看着恐怖了些,但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放在现代根本不是个事儿。
但这是医疗器械落后的古代,能治成这样绝非易事,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
她不动声色道:“你这脸上的伤是谁给治的?”
“你以为这天下只有你一个人会医术?”江婉泠不屑冷笑,扬起下巴,趾高气扬道,“我告诉你,那个混……那个神医不但把我的脸给治好了,还把我娘的身上的毒给解了,这样说也不对,因为你根本没有给我娘下毒,这一切都是你恐
吓我娘的诡计!”
“噗嗤——”
江姝柠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笑出了声。
“贱人,你笑什么?!”
江婉泠得意的神情僵住了,脸色阴沉,指着她怒骂。
江姝柠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用帕子擦眼角的眼泪。
“我笑你找到的神医也不过如此,治好了你的脸却治不好你的脑子,检查不出我下的什么毒,就骗你娘说没有中毒,你们母女莫不是遇上了什么江湖骗子吧?”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知道江婉泠说的都是真的。
所谓的神医很有可能是薛兰专门找来的熟识,能武能医还会毒,真是厉害!
“胡说八道!”江婉泠朝她走了两步,指了指自己的脸,忍着恶心辩解,“连宫里的御医都说我的脸没救了,他却把我的脸治好了,他的医术比你好千倍万倍,你才是那个骗子!”
“明日我就会把事情给父亲讲清楚,让他把你扫地出门!你这样恶毒的贱人就该和你娘一起滚出侯府!”
“啪——”
江姝柠甩了下打麻的手,问她清醒没有。
江婉泠的头偏在一旁,手捂着脸,眼前漆黑一片,半天都没缓过来神。
江
姝柠啧了一声,“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天天吃屎,满嘴喷粪,长的还跟粪桶一样,真是有碍观瞻!”
可能是每天喝的药太补了,江婉泠这段日子确实圆润了不少,脸都成西瓜子了,尖尖的下巴只剩了一个轮廓,乍一看像是安上去的假体。
再配上她狰狞的面容,比鬼都丑!
“你这个贱——”
江婉泠话还没说完,江姝柠又扬起了手臂。
指间的银针折射了提灯的光芒,泛着冷白的寒光。
“还想试试?我保证这一巴掌下去,你的脸立刻现出原形。”
江婉泠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
“侄媳妇真乖,早这么听话多好,咱们也能好好相处不是。”
江姝柠奖赏性地拍了拍她的脸,笑眯眯道。
侄媳妇!
这个贱人居然占她便宜!
江婉泠拍开她的手,恨的咬牙切齿,猩红的眼里闪着阴冷的光。
“江姝柠,你别高兴太早了!大婚之日还未到,你的名字也没有被写进皇家玉牒,你算哪门子的摄政王妃?!”
江姝柠翻了个白眼。
现在开始讲礼仪制度了?
不是她之前用未来定
王妃耀武扬威的时候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出嫁前我是嫡女压你一头,出嫁后我是皇婶,辈分上压你一头,没办法,这就是命啊,你人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江婉泠表情扭曲,生生地掐断了一片指甲。
“你要是不服,就去宫里求皇上,要不让皇上收回赐婚旨意,要不让他再下一道圣旨,收你为妃,你也不用这么憋屈了。”
江姝柠说完,打了个哈欠,“梨儿,困死了咱们回去睡觉,我记得老天爷说过,晚上不能和小人说话……不行,你得给我泡点艾叶水让我除除晦气。”
“刚回府就遇到了晦气,小姐是得好好泡个艾叶澡。”
主仆二人早已走远,但声音还是顺着风传到了江婉泠的耳朵里。
她站在原地未动,身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周围一片漆黑,丫鬟莲秀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察觉出她身上散发的阴冷杀意。
这里又是风口,风刮过来时会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莲秀腿肚子发软,硬着头皮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江婉泠蓦地扭头看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听娘的话?”
三皇子的能力和手段她都清
楚。
他什么都不差,唯独输在了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