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她发了高热,三日不退。
她醒后没几天,向芸娇就疯了。
想着想着,江姝柠竟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
她是向家唯一的女娃。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无一不把她捧在手掌心,什么好的都是先想到她。
哪怕她后来听了薛兰的教唆,惹是生非,胡作非为,惹他们伤心,外祖父他们也依旧不怪她。
始终相信她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三晃,会抱着他们胳膊撒娇的小丫头。
天真可爱,不谙世事。
他们一直在等她长大,等她明知非,知对错。
原主真的很幸福,无论她再怎么顽劣不堪,身边都会有人爱着她,守着她,护着她。
哪像她……
江姝柠吸了下鼻子,搂着向芸娇的胳膊,手指着不见一丝亮光的夜空。
“娘,你看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他们在对你笑呢,他们说他们现在团聚了,过的很幸福,让你不要担心他们,你要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们就会去梦里找你玩。”
明日要下雨了,今晚的夜色格外阴沉,别说没有星星了,连半分月色都没有。
或许人死后真的会有魂魄飘在亲人
身边,但江姝柠肉眼凡胎,能看见什么。
她到处指着,说着谎话哄着向芸娇。
向芸娇却好似真的能看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泪水不断地下落。
她讷讷道:“疼……柠儿,疼。”
江姝柠收回目光,看了眼她额头的伤口,紧张道:“是不是伤口疼了,我给您换药。”
向芸娇推开她,突然朝院子里跑去。
“爹爹不怕,哥哥不怕,娇娇救你们!”
“娘!”
江姝柠追在她身后。
向芸娇不知从哪儿捡了一根木棍,在院子里到处挥舞。
“坏人,都是一群坏人,你们快放开我爹!”
向芸娇的面前好像真的有人,她朝一处打去后会静静站着,然后突然再打。
江姝柠想要拉她,却根本近不了身。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丫鬟素枝听到动静后也跑了过来。
她刚伺候夫人不过几日,但也算把夫人的作息脾性摸得差不多了。
夫人前两日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日就……
江姝柠也察觉了向芸娇的异样,脸色沉了下来。
“娘!”她找到了空挡,把向芸娇手里的棍子扔的远远的,一手扶着向芸娇
的肩膀,一手搭上她了手腕,“娘,你先冷静些,你看看我,我是柠儿。”
“柠儿……”向芸娇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
蓦地,她瞪大眼睛,情绪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柠儿,爹爹和哥哥他们没死,他们在等我去救他们。”
没死?
江姝柠惊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向芸娇病情有好转了,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她拉着向芸娇的手,顺着她的话道:“好啊,去救他们,我们回屋坐下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救他们。”
可今晚的向芸娇格外反常,连江姝柠的话都不听了,疯了般在院子里乱跑,说要救爹爹,救哥哥。
最后,江姝柠实在是没办法了,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天色黑暗,素枝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以为向芸娇是没力气昏过去了。
她和江姝柠一人一边,把人扶回屋子。
暗处,有一双眼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扔了嘴边的叶子恶,悄无声息地离开,鬼魅般的身影闪进了后巷的一辆马车。
“按照您的吩咐,事情已经办妥了。”
车厢里的男子低着头,披风上的兜帽把他样貌遮的严严
实实。
只听他笑了一声,赞道:“蘼音惑果然名不虚传。”
蘼音惑,江湖中早已失传的绝技。
会此法之人只需一片树叶,脑海想象一幅画面。
音起,心智散乱,意识薄弱之人便会受此音蛊惑,眼前出现他脑海里想象的画面。
而正常之人,则听不见这细小如蚊蝇的声音。
男人倒了杯茶推给他,好奇道:“你说……她会信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心里有一丁点的怀疑,就够了。
……
向芸娇睡着后,江姝柠给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没有半点不妥。
就连素枝也说夫人白日一切如常。
好像真的是向芸娇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翌日,向芸娇醒来后也并无不适,人也恢复了正常。
给她换药时,江姝柠有意试探昨晚发生的事。
向芸娇拉着她坐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柠儿,我好像看见你外祖父和舅舅了!”
江姝柠眉心微动,轻声道:“然后呢?”
“你外祖父,他这里受伤了,这么长的东西扎着他,”向芸娇指了指自己胸口,一边说一边比划,“还有你舅舅,他就躺在那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