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姝柠中箭,摄政王府的暗卫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把她偷偷送回侯府。
回来后想要看她,但风叶命悬一线,公务又繁忙,他忙的晕头转向,连一个完整觉都没睡过。
得到她被关柴房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萧承渊的目光移向江姝柠的肩膀。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光线黑暗,那片暗红在浅色衣服上格外明显,看上去触目惊心。
暗卫说那一箭是冲着她脖子去的,要不是她运气好,应该当场就毙命了。
萧承渊抿了抿唇,蹲下身,下意识地伸出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江姝柠侧身避开。
萧承渊的手僵在半空,手指微微蜷缩。
片刻,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轻声道:“疼吗。”
江姝柠皮笑肉不笑地说:“让人射您一箭您就知道了。”
成天净说些废话!
萧承渊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瓷瓶,一蓝一黄。
“这是军营特制的金疮药,比一般的金疮药效果好。”
“还有这瓶,是宫里太医调配的玉凝膏,能消印祛疤。”
小姑娘家,爱美,身上留疤总归是不好看的。
介绍完,他把药往前递了一下。
江姝柠看了两眼,没
接。
“我是个大夫,什么好药没有,殿下这是我面前班门弄斧?”
“金疮药再好也治不了骨头,祛疤效果再好也会留有痕迹,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浪费时辰,反正也死不了。”
“江姝柠!”
这番话着实刺耳,萧承渊沉了脸,紧蹙的眉心满是不悦。
江姝柠把脸转到一旁不去看他,淡声道:“殿下请回吧,柴房地脏,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又是这阴阳怪气的嘲讽!
萧承渊怒极反笑,捏住的下巴,手上稍稍用力,逼她看着自己。
“当初是你主动找本王做交易的,一个令牌换一个人,如今你又在气什么?”
是啊,她在气什么?
这件事是她心甘情愿答应的。
江姝柠说不上来,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
这气咽不下出不来,让她心烦气躁,甚至有些情绪失控。
“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因此差点丢了命,我耽误了救治祖母的最好时辰,她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萧承渊,摄政王殿下,自始至终我都不欠你的,你以后也别缠着我了,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成吗?”
四目相对,江姝柠嘴唇颤抖,脸白如纸。
萧承渊
刚想开口,注意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眯。
他移了下位置,身后的月色洒了进来。
拂开江姝柠脸上的发丝,红肿脸颊上的指印毫无遮挡地显现在眼前。
“谁打的?”萧承渊压制着胸中的怒火。
江姝柠嗤笑一声,拂开他的手。
锁开了,护院成了摆设,她要去给祖母送药。
萧承渊被忽略了个彻底,除了刚开始的冷嘲热讽外,江姝柠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
萧承渊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攥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江远安还是薛兰?”
江姝柠不想与他纠缠。
但看男人的神情,她要是不说,根本出不去这扇门。
江姝柠说了江远安的名字,垂头看着他的手指,“可以松手了?”
“你要去哪?”
萧承渊下意识地松手,原地怔了一下后又追了上去。
江姝柠本就心情不好,此刻更是气的爆炸。
“萧承渊你烦不烦?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关你屁事?!”
萧承渊脸色铁青。
不远处的天空被火把照亮,护院巡逻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江姝柠出不去,只能重新退回到柴房。
“侯府今晚防守挺严的,本王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进来
,你这一步三晃,随时会晕的样子,只怕没走两步就会被抓回来。”
萧承渊靠墙站着,打量了她一圈后好心提醒。
江姝柠瞪了他一眼,“殿下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往常护院只会在外院和内院外圈巡逻,如今直接在内院巡逻,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授意。
萧承渊要气死了。
他就是脑子抽了才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找骂。
“不识好人心!”
江姝柠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头也不回,“殿下若是好人,只怕这天下一个坏人都没有了。”
“……”
萧承渊射箭顶了下后槽牙,双手掐腰,哪哪都不舒服。
他发泄地踹了一脚柴火,弄出不小的声响。
巡逻的护院停了下来。
“哪发出的声音?”
“好像是柴房。”
“走,过去看看。”
柴房关着大小姐,夫人特意交代了,要把人看好。
护院说着,换了路线,举着火把朝柴房走来。
“你还不赶紧走?!”
江姝柠愤愤转身,看着始作俑者的目光冒火,恨不得把人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