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正犹豫着该不该叫人拦住九公主,忽然瞥见一抹碧色身影跑了进来。
元宓从长廊的一头走来,朱唇皓齿,一双水眸笑成月牙儿,眉心印着花钿,穿着身水碧色长裙,肩上挽着披帛。
通身的富贵气,往那一站像个小手办似的。
“宋徽歆!”元宓提着裙身,一路小跑着进了园子,“可算是寻到你了,你在此处干什么?”
小公主满头珠翠,身子却格外灵活,就连身后的叶鸣都没能撵上她。
宋徽歆紧紧盯着她,眼中酝酿着风暴。
偏生元宓头脑简单得很,压根没发现眼前人的情绪,依旧往前凑着,探着身子要去拉她的手,“莫要总呆在家里了,我们跟候夫人说一说,去外头走上一圈!”
还没等她拉上宋徽歆的手,后者眼神一凌,将她狠狠推开,险些摔个屁股墩。
元宓踉蹡着后退好几步,撞入随行的宫女怀中。
小公主一脸不解,抬头瞪着对面的好友,声音都尖细了些,“宋徽歆,你是不是疯了!”
话落,有东西一闪而过,元宓耳朵一阵轰鸣,只能听到身侧宫女的尖叫声,“公主!刀!”
“徽歆!”方许一把抓住身侧的姑娘,神色凝住,缓缓摇了下头。
元宓呼吸加重,机械似的回过头,目光落在廊柱上。
那处扎着把短刀,尾端隐隐发颤,刀身已经没了一半进去,可见挥刀之人用了几成力气。
宋徽歆被碧落抱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只好用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冷声道,“滚出去,日后若再来我们家,下场如同此柱。”
元宓望着她,细眉拧起,眼眶瞬时盛满了泪花,随着她一睁一眨,簌簌落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宋徽歆的脸上没有过多神情,望向她的眼神犹如再看一具尸体,淡淡道,“滚。”
元宓咬住下唇,小声呜咽,“宋徽歆,是你先来找我做朋友的!”
宋徽歆轻扬下巴,眸光森寒,缓缓吐出一句,“我与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朋友。”
听到这话,元宓只觉得心口难受的厉害,金豆子像是不要钱一般,不住的向下滑落。
元宓是大燕最受宠的公主,自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宋徽歆,你莫名其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身为公主,她有自己的骄傲,如今被宋徽歆当众落了脸,元宓自然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当即捂着小脸跑了出去。
“九公主!”小宫女惊呼一声,侧眸瞪了眼宋徽歆,起身追了出去。
方许动了动嘴,终是没再开口。
元宓一路跑出了永诚候府,躲在石麒麟后泣不成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着实委屈的快要爆炸了。
“九公主!”小宫女跑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秋雨,我不明白”元宓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小声诉说着自己的情绪,“你说她凭什么这般对我,我哪里得罪她了?”
“公主”秋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带着怨气,“依奴婢看,这永诚候府就是心高气傲,不拿公主您当回事儿!”
&t;divtentadv>说罢,还抬起小脸,狠狠剜了眼永诚候府的石麒麟,“待到咱们回宫,将一切告诉贵妃娘娘,永诚候府蓄意伤害公主,一定要让他们都进牢里去!”
“不许说!”元宓眼眶通红,声音还有些哽咽,“我这不是没被她伤到吗?”
“九公主!”秋雨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瞧着主子,喃喃道,“她如此待您,您何苦替她找借口?”
“奴婢亲眼所见,那刀子就是冲着您耳朵来的啊!”
元宓心头一颤,弱弱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纵使怕得厉害,却依旧忍不住为宋徽歆开脱。
“她她小时候就坏得很,经常在御花园追着我打,如今也是玩闹”
“九公主觉得这是玩闹?”秋雨觉得荒谬,企图唤回元宓的理智,“奴婢亲眼所见,那刀子就是冲着您来的啊!”
元宓瘪了瘪嘴,忍不住委屈,将头埋在膝盖上,肩膀不停抖动,小声啜泣道,“她明明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秋雨轻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心疼,低声劝慰道,“公主,永诚候府的人不靠谱,这朋友您不交也罢!”
过了片刻,元宓的哭声才算小了些,秋雨趁机将她搀扶起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还不忘骂上永诚候府两句。
“这个破地方,当谁稀罕来呢!敢欺负九公主,贵妃娘娘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落,元宓就站住了脚,任凭秋雨如何拉她,都没往前半步。
秋雨瞧着她,眼里满是诧异,“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元宓脸上的妆早已哭花,闻言抿了抿粉唇,面上闪过一丝心虚,语气却坚定,“我相信宋徽歆不会这么待我,她一定是有苦衷,我要去找她!”
秋雨大惊失色,忙拉住元宓的手腕,小声劝道,“她能有什么苦衷?再者说来,苦衷用得上动刀子吗?都这个时候了,公主何苦去给人家当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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