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辩论(1 / 2)

“极西之域有两国,一者尊卑有序,有德者居庙堂之高,以伦理纲常治理国家,上不越界,下不逾矩,上下一心,万世不变,上若无智,自有他人代之,下若有贤,亦可步入上位,以贡献为量,能者上,愚者下,如此井然有序,哪怕是内有变革,外有大敌,亦不需忧心天倾之危,如此庙堂为本,群黎为枝,强干而弱枝,此国必有参天之相,所谓国泰民安,盛世光景,也不外如此!”

“而另一国,民不为民,君不为君,心无敬畏,无道无德,兵强马壮者既为上位,一朝运势不过三百,则天下生变,民心无畏,天亦可覆,如此君无永德,民不安生,旦夕三变,君去策更。前者名玉,后者名玄,试问哪国运势更盛?”

唐缘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三公子,笑着说道:“此辩有趣,不知你选哪方?”

李三公子面不改色,正声道:“我自然属意玉国,不过若是君亦认玉国为正,在下亦可以玄国为辩。”

唐缘意味深长的笑道:“无妨,本座正偏好玄国,如此却是正合适。”

李三公子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与尊上每人有三问之机,攻敌之弱,无以为辩者负,仙座认为可行否?”

这些世家传承已有千万载之久,甚至是从一颗星球上发展至如今这个地步,历史悠久到令人叹服,从未断层的历史,带来的便是无与伦比的自豪,所以在世家弟子正式交流时,反而颇具古意。

“仙座先请。”

唐缘微微颔首,也不客气,直接问道:“有德者居庙堂之高,这有德者由谁人来评,莫非是其血脉亲属,亲近朋友?如此一家之言,岂能作数,以血脉选贤者,贤不满十,则名逾百,而这还是其受天下供养之结果,如此碌碌之辈,岂能引领国家富强?”

李三公子反驳道:“有德者不局于一家一姓,量百族之人,选一贤,岂能有错?有德者高居庙堂,亦不必事事躬亲,下方诸事自有百族相治,如此制度下,雄才大略者自可奋勇前进,而即便贤名不显者,亦可维持局势,不至崩坏。若是君位由强者自取,仙座岂不闻,恩威皆出一人,大事尽系一手,和其危也,权若无制,天下取祸!”

不得不说,李三公子的言论还是相对缜密的,所谓圣君者,垂拱而治,各司其职,则天下太平,这亦是道家,过去很是盛行的一个思想。

也正在如此思想的指导下,玉皇天庭才得以建立。

对此,唐缘还真来了几分兴趣,又开口问道:“人心存欲,则思变也,彼辈把持天下,亘古不变,有识者,焉能甘居人下,若群贤在野,天下又岂能太平?社稷又岂会安生,尔等百族私合,操纵天下,必会引起众怒,如此民生怨隙,天下生乱,安能言良政?”

刘三公子反驳道:“野有遗贤?玉国制度并不会排斥大贤,反而会吸纳接收,为其提供用武之地,所谓大贤,治世之良臣,乱世之枭雄也,玉国只会用其才智,救世济民,可若无玉国,良臣易枭雄,定是烽火四起,穷兵黩武,受苦的仍是百姓。”

唐缘也认真了起来,正色道:“既然明理,却又选择罔顾事实,与彼辈狼狈为奸者,岂能称贤?不过是又一碌碌奸臣尔。”

“此辈外无为生民立命之大志,内无以身殉道之决心,不愿更换日月,再造星河,明知是错,也只敢做个裱糊匠,缝缝补补,哪里配得上贤字?”

“尔辈玉国制度,看起来好似给了底层黔首一个上进之路,实则不过是对人之异化,红尘礼法,消磨才具,变龙为虫,岂是正道?”

刘三公子沉吟片刻后道:“龙虫之辩,不过一家之言尔,何谓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若群龙争雄,则鱼虾必受其害,以万千黎民之命,成就数人真龙之名,吾不愿矣!”

唐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好似还有几分认同一般,道:“本座的三问已毕,该你了。”

刘三公子表情严肃,不假思索的问道:“人心如狱,人欲如魔,心如欲壑,后土难填,若不以礼法限制,天下之人,必是以己欲代天心,弱不自强,强不悯弱,横行无道,天下乱也!”

唐缘立刻反驳道:“人为欲动,此天理也,欲存则进,欲亡则熄,若无人欲,天下不过一潭死水,你我又与草木金石何异,夫天下之变革,皆由人欲而起,变则生乱,然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吾人族亦是因此步步向上,直至掌控寰宇。岂能因欲之小弊,而绝其大利,如此故步自封,焉为正道?”

刘三公子则是严肃的驳斥道:“如此变革却是太过拼命,治大国如亨小鲜,岂能以烈火焚之,持重之策,当是徐徐图之,诸黎之愿,久积成河,吾等居庙堂者,自该疏通河道,以束其乱,而非任其暴动,使天下尽为泽国,此中庸之道也。黔首之变,无章无法,不过是一场祸事矣,岂能推崇?”

唐缘淡淡回道:“持重之言,不过软弱,而非中庸,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中庸始于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而终于上天之载,无

声无臭,中庸之道,既为天道,天道恒长,落为人道,则人道思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