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4)

他沉默又僵硬地把目光挪到了身旁容诀的身上,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在发出卡顿的声响。

容诀恍若未觉,他捻起身边的一根药草绕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不可以吗?”

而桑宁宁,已然蹙起了眉头。

在一片沉默中,景夜扬眼皮狂跳,抽搐着嘴角:“就、就是,那个大师兄,话虽如此,但是——”

“可以。”

景夜扬:“……”

算了。

他放弃。

你们爱咋咋地,该打一架就打一架,该吵一顿就吵一顿。

他!不!管!了!

许是感受到了景夜扬崩溃的内心,容诀含笑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对面的少女。

桑宁宁没注意到景夜扬变化莫测的情绪。

她接过了容诀捏成一团的药草,发现他竟然是将药草捏折成了一个拥有二颗山楂的糖葫芦的形状,忍不住小幅度弯起了眼睫。

但很快桑宁宁敛起了笑意,认真地抬头看向容诀。

“我这次是帮你……”她回想起往日钱芝兰说话的语气,认真道,“是帮你背了黑锅。”

嘶!

景夜扬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要吵架么?!

他思考了足足不到一秒,果断收起了迈出去的脚,更没有再开口试图调节气氛,而是继续缩在了角落里。

容诀也站直了身体,轻声道:“嗯,我知道,多谢师妹。”

桑宁宁冷静道:“谢没用。”

……草!

景夜扬眉心一跳,心中泪流满面地给宁宁姐比了个大拇指。

多少年!多少年!

他就没见有人敢在容诀面前这样硬气过!

宁宁姐干得漂亮啊!

容诀沉吟须臾,抬首道:“你可以提要求。”

桑宁宁收起笑,看向容诀,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要五根,不同地方的。”

容诀淡定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围观了全程的景夜扬:“?”

反应过来后的景夜扬:“………………………………”

“景夜扬?”

桑宁宁终于意识到了景夜扬的不对。

只见他目光呆滞,身体一卡一顿地向屋外走去。

到底是近日来关系较好的友人,桑宁宁迟疑地打量了一会儿L,难得的主动上前,问道:“你,还好么?”

“哈,哈哈,我好得很,好得很。”

景夜扬发出了几声机械的笑,与之相对的,是他飞速出门的脚步。

“我先走一步!咱们回头见!”

桑宁宁:“?”

怎么跑得这么快?

她满腹疑惑地回过头,就见容诀正靠在窗边的摇椅上,笑得开怀不已。

桑宁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眼。

说起来,这摇椅最早也是容诀给她布置的,只是她忙于练剑,根本没用过几次,倒是容诀自己很喜欢。

桑宁宁想了想,坐到了容诀对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L,冷不丁地开口。

“为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容诀却不觉得奇怪。

他安静地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蜜水,放下杯子,曲起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迎着桑宁宁的眼神,不避不躲的回望。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讨厌左仪水。”

很任性的回答。

桑宁宁看着容诀,忽然觉得他也像一个动物。

不是那种温顺的家猫,而是会在暗中窥伺、伺机而动的野犬。

欲望总是得不到满足,但又会用湿漉漉的可怜眼神看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

桑宁宁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曾陪着一条野犬从天黑等到第一日天明,然后……

然后……

桑宁宁皱起眉头。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却也记不清了。

她有些烦躁,于是学着容诀以前不经意的动作,转了转手上的储物戒。

“为什么?”她问道。

容诀端起茶,声音依旧温润:“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缘由。”

桑宁宁想了想,倒也能接受。

毕竟她因那模糊的黑色影子,从小就讨厌桑云惜,哪怕之后看不见了,也还是讨厌。

见她如此,容诀翘起嘴角,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不过我讨厌左仪水这件事,确实有缘由。”

桑宁宁:“……”

她“砰”的一下放下了茶杯,面无表情道:“大、师、兄。”

呀,生气了。

容诀弯起眼睫,细碎的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身上,如蒙一层月色,浮动勾人。

赶在桑宁宁开口前,他轻声道:“我不喜欢他,因为我觉得他喜欢你。”

喜欢……?

这个词过于微小又庞大,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同一阵旋风,足以在那片还未汇聚成海的小溪掀起巨浪。

从小到大,“喜欢”和“桑宁宁”都是难以挂钩的。

桑宁宁不自觉地撑起脸,兀自想了一会儿L,迷茫地抬起头,最先问出口的,竟然是质疑。

她茫然道:“左师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