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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停在门口。
我住的是独栋住宅。很贵,是前监护人帮忙找的。
一开始是从他那里租,不过自从我能够独立赚钱之后,我就攒了一笔钱,把它买下来了。
所以它现在也可以说是属于我和妖怪们的家了。
昏黄明亮的灯光从门窗处透出来,看上去温暖安宁。
周围万籁俱寂。
那是因为我布下了结界。
但走入结界,居然也是安静的。
一切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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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酒香,几乎可以从门缝里流出来。
我打开门。
在一个宽敞的桌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酒杯,装满了琳琅满目的清酒、梅酒和日本传统的烈酒。酒杯中微微泛着琥珀色的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毫不意外看到几个妖怪群魔乱舞般喝酒作乐,在地上躺倒了一堆不成形状的物体。
看来今天他们玩得果然很嗨。
赤从口袋里躁动地探出脑袋,似乎挣扎了片刻。
但没一会就从我的口袋里蹿了出去,加入这场盛宴。
“恭喜的场大人又……又……又长了一岁。”
别又了,我是升了一个年级,不是过生日也不是过年。
“的场大人要不要来一起喝酒?”一个声音兴冲冲的传来。
不喝,就人类年龄来看,我还没成年。
说到成年。我问:“鸣雀已经睡了吗?”
“鸣雀早睡了。”
“放心啦,的场,未成年妖是不允许加入我们的。”一道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电视旁传来。
真好。还挺有纪律,有原则的。我在心里发出无感情的吹捧。
我看了他两眼,他脸上被符纸盖住,不能看到表情,但看电视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
看样子他没有喝醉。
他叫老骨头,我随便起的。但其实看上去不老,被我捡来也没多久,日常爱好就是看电视,尤其是法制频道。
作为一个妖怪这样的爱好真是有够奇怪的,但幸好在一大堆酒蒙子中他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秉持初心,不受干扰,坚持看电视。
偶尔还能帮我收拾一下烂摊子。
因此在这种场合,我总会有一种他好像是成熟可靠的大家长的错觉。
“的场少年,今天你有没有好好地体验你的校园生活啊?”他扭过头看我,声音轻佻。
果然是错觉,妖怪也有第二人格的吗?我默默地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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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大人,你需要洗浴一番吗?我可以帮你。”在一片混乱中,传出一个清醒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澈微笑地看向我,她以一种极其淑女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只是脸上的红晕表明她也并不是很清醒。
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被神志不清的澈当做抹布一样在水流里冲来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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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又一次认清了自家的妖怪都是酒蒙子的事实,但还是有一件事值得我操心一下。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
几张奇形怪状的面孔瞬间朝我看过来,举起手上的酒杯,热情地想让我加入他们。
我淡定地一一推辞。
我最终还是从被压倒的那一滩不明物中找到了河童。
有着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的妖怪醉醺醺地走到我的面前,含糊不清地开口:“的,的场大人。”
我意料之内地看到,河童头顶碟子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琥珀色的液体。
我施了个术将酒液清除,再从卧室里拿出一瓶水倒到河童的碟子里。
瞬间,河童原本浑浊的眼神就变得清明起来,意识到自己又被妖怪们恶作剧了,害羞又胆小的妖怪腼腆地低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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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理会一只又一只拦在我面前的手,流畅地路过一个又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妖怪们,我来到了卧室门口。
卧室里下了静音咒,将声音从卧室和注定彻夜长明的客厅隔开。
我没有开灯,径直地走向床,躺倒在床上。
月光很亮,我用一只手背捂住眼睛,我闭上眼睛,陷入杂乱的思维里。
网球部的事,家里的妖怪们的事情,幸村的事情,我的事情,这四者并不是完全割裂分割的存在,而是互相交织错乱的。
许多画面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有些画面又仿佛是扎根的树一般根深蒂固的时不时伸出枝叶抖落一地的树叶。
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平静的生活可能要被打破。
但最终,睡意如潮水一阵一阵朝我扑来,我的念头开始漫无边际地游离,无法准确地聚焦在某个点上。
最后在脑内定格的画面是月光下后辈闭上的眼睛上那湿漉漉的睫毛,半翘不翘,像是被雨淋湿的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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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申明一件事情,我不是恋爱脑。
我应该也没有在暗恋幸村。
虽然他长的确实很好看,很踩在我的审美点上。
但我不是一个看脸就会喜欢上的那
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