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那本事。”
齐瀚被气得心口疼,他踢开椅子,在窗口缓了半天,“齐越,我不会害你。”
齐越冷嗤:“不劳您费心。”他随手一扫,几张纸飘到床下,他阖了阖眼,脑袋很疼,伤口疼,高烧后的后遗症也疼,他心底焦灼一片,偏偏不能在齐瀚跟前泄露半分。
齐瀚并不想走到今天这步,他回头,闭着眼睛的齐越要比刚才疾言厉色时来得乖巧。他恍惚间想起齐越母亲还在时,那会儿大儿子虽内敛,却也时常依偎在妻子腿边听妻子的殷殷叮嘱,也会亲昵叫着“爸爸”,与他说学校的趣事。
那时,齐越还不是这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齐越同他越来越疏远,与他的每一次见面,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沉默以对。这些年,齐越一心扑在中明,与傅瑾岚姐弟争权
夺利(),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说?[((),是他始终觉得中明总有一天是该由他的两个儿子接手,傅瑾岚姐弟再闹腾,掌权的终究还姓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
还有路窈,他以为儿子足够清醒,与范珞颐订婚,按部就班的人生里从无意外。他唯独没想到,齐越不过是在他这个父亲面前藏起了对小姑娘的心意,那些克制的爱意,借着范珞颐尽数掩藏。
许久,齐瀚如实说:“我找过路窈了。”
这一句话像是在齐越心口狠狠锤了一记,他目光直直锁住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我头上的血,总归不能白流。”他攥紧手指,寸步不让。
齐瀚回头:“你!”他抿紧了唇,“你就为了一个女人?”
齐越看着他,没答话。
齐瀚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他的大儿子眉目冷厉,眼神里完全没有一丝温度,浑身散发的狠厉逼得他退了一步,“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父亲都不要了?”
“您为了一个女人,不也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要了?”齐越反问。
齐瀚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手指指着他,半晌,他狠下心,“签了协议,你还是中明的掌门人,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是动不了你,可不代表我动不了一个小姑娘。”
齐越沉下脸:“您所谓的手段就是派人看着我?”
齐瀚意外他的平静,他重新落座,听他说。
“您以为切断联系,我就拿您无可奈何?”齐越倏地笑了,冷淡而疏离,“您猜章总助为什么没有试图联系我。”
齐瀚一愣,蹙了眉。
齐越冷冷扫了眼他:“董事会闹着罢免我?这不就是您太太推动的意思?不巧,在回北京前,我跟宋时瑾签了份股权赠与协议,我名下股权尽数赠与宋家。”
齐瀚“腾”地起身:“你怎么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为了跟我对着干,宁愿便宜一个外人?”
“如果我是您,现在就该想想如何让中明继续姓齐。”齐越平静的眸底毫无波澜,“我如您太太所愿退出,您不觉得是皆大欢喜?”
齐瀚:“……”他闭了闭眼,“我没有收到股权变更信息,你不必为了气我而框我。”
齐越轻笑:“随您信不信。”
齐瀚挣扎许久,他确实不敢赌。
齐越不紧不慢:“转赠协议我跟宋时瑾同时签了字,不管您认不认,都不会更改。至于董事
会宋时瑾会支持谁,我可就不知道了。如果您不想总经理的位置彻底改了姓,不如您去求求齐唤。”
齐唤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回京前,齐唤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们说了很久。
“中明也有你母亲的心血。”齐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如炬。
齐越垂眸,轻咳一声,最终饮下父亲替他倒的水,“您现在知道我妈妈的付出了?但我跟齐唤都不在乎,如果中明不是彻底姓
() 齐越和齐唤的齐(),我相信妈妈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齐瀚心里头如同被倒了锅滚烫的热油?[((),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儿子不仅不再要他这个父亲,连中明也要尽数放弃。
齐越的意思是,如果他全力支持齐唤,压下傅瑾岚,那么宋时瑾手上的股份也会尽数支持齐唤。如若不然,宋时瑾联合其他小股东,照样能同齐家分庭抗争。届时两败俱伤,可齐越不在乎。
“你现在翅膀真是硬了。”齐瀚颓然地垂下眼。
齐越对他从不客气:“不这样,我恐怕早就和妈妈一样了。”
字字诛心,齐瀚无言以对。
在齐越母亲的事情上,无论他如何辩解,自己始终是理亏的一方。他想不到的是,他自以为示弱,自以为为儿子考虑的一切不但被全盘否决,反而还加深了父子间的隔阂。
明明,他真切地为了儿子好,希望他在中明一切顺遂的。
齐瀚沉默地将齐越的手机放床头柜,转身离开。
齐越拿到手机,熟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冰冷机械的关机声,反复多次,他联系不上她。
*
范珞颐追着齐越回京,他送医急诊,她心焦,却怎么都见不着他。
甄灵敲开闺蜜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