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一定是在骗我,那次山崩你也说找到了燕北琛的尸体,棺材甚至在摄政王府停了一个月,结果那根本就不是燕北琛!”虞晚宁满脸都是不相信,“我看你现在就是想故伎重施,把我骗回去,我不会信你的!”
凌玄策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虞晚宁,“是不是骗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个是燕北琛身上的遗物,你应该认识吧?”
虞晚宁神色怔愣,迟疑地伸出手结果那枚象牙坠饰。
这是当时他们在江西假扮夫妻,在路边的小摊上买的,她也有一个,和这个是一对,燕北琛一直将此物带着身上……
她正出神时,凌玄策又掏出一封信,“这是我才收到的,来自大梁的信。”
虞晚宁接过翻阅,面色复杂。
凌玄策说:“你应该知道广平侯和燕北琛是一伙的吧?叶景轩就是七皇子,广平侯现在要推叶景轩上位。”
虞晚宁心乱如麻,将信丢到一边,“我看你就是想多了,广平侯做什么是他的事,叶景轩才不是什么七皇子。”
凌玄策冷冷勾唇,虞晚宁分明早就知道叶景轩的身世,那次他去质问她,她还否认,现在还想着帮叶景轩遮掩。
“你觉得不是,我觉得他就是。”凌玄策语气沉沉,“我告诉你,现在不管你走不走,我都要走,我绝不会让叶景轩妨碍我的路。”
虞晚宁眉头
紧紧一拧,看向凌玄策。
凌玄策又悠悠道:“你不想走随你,反正季宸根本就不是燕北琛,反正燕北琛的尸体已经躺在大梁了。广平侯就是因为看到了燕北琛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了,才不得不自己开始行动,提前推叶景轩上位,而你还要在这儿纠缠季宸,浪费时间吗?”
虞晚宁一颗心不断下坠,坠入无底深渊,周身都感到无比刺骨的寒冷。
燕北琛真的已经死了吗?
无数个苦寻无果的日日夜夜,她尚且可以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找到季宸时,她是那么的惊喜,经过一系列的打击还抱有妄想,甚至刚才她还存有一丝执念,可现在什么念想都被现实当头一棒,打得粉碎。
她等了那么久,就等来这么个结果。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痛得她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都不畅,眼泪无法遏制地不断往下掉,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将那枚象牙坠饰紧紧攥在手心里,别过脸去无声地流泪。
马车在使馆门口停下,凌玄策听着虞晚宁轻微的啜泣声,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一边为虞晚宁信了他的谎言而感到高兴,一边又因虞晚宁如此悲怆而郁闷。
良久后,虞晚宁平复下来,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声音有些哑:“我跟你一起回朝。”
凌玄策眼底终于是露出一抹喜色,“好,今日已经
放晴了,等过两天路上冰雪化一点咱们就动身。”
虞晚宁没再说什么,沉默着下了马车。
夜幕降临,更深人静,熄了灯的屋子里,虞晚宁头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冰雪消融,水顺着屋檐落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又混着寒风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泣。
季宸被这声音吵得醒过来。
他方才又做梦了,竟然又梦到了虞晚宁。
梦里,虞晚宁依偎在他怀里,红着脸叫他夫君,他捧着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轻吻,二人缠缠绵绵,恩爱非常。
然而画面突然一转,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眼前炸开,火光冲天,二人被一股冲力强行分开,纷纷落入漆黑的水中……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真是离奇。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实里他明明那么不喜欢虞晚宁,在梦里竟然会和她做夫妻。
可是那些梦都特别真实。难道他梦到的这些……真的发生过?
想起虞晚宁,他的脑子里就一直重复今日虞晚宁挡在他身前的模样,那双清澈似水的眼眸就那样望着他,那是深爱着一个人的眼神,温柔又痴心,坚定又固执。
他承认自己为这样的感情而触动,甚至有些……羡慕。
可如果真的那么爱,又怎么会认错人?
难道他和虞晚宁真的有过曾经吗?
其实他也说不准了。
虞晚宁问过他有没有失忆,但因为
不信任,两次他都否认了。
事实上他真的失忆过,半年多以前,他受了一次重伤,之前二十多年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全靠唐映雪一点一点告诉他。
会不会唐映雪刻意遗漏了什么,没有把有关虞晚宁的记忆告诉他呢?
他竟然在暗暗期待和虞晚宁有关系吗?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他赶紧打住念头,闭上眼睛强行入睡。
而虞晚宁也好像终于听进去了他的话,真的不来纠缠他了,这几日都没有再上门来打扰,难得清净,又让人有些不适应。
丫鬟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虞晚宁受伤那日走的时候落下了一个手帕,拿来问季宸要不要丢掉。
季宸看着那雪青色蝶纹手帕,沉默一会儿说:“还给她。”
“奴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