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
梁招月正在微信上和舍友宋悦聊化妆的事,电脑上收到陆平发来的消息。
让她提前下班,好好准备晚上的兼职工作。
她不好意思,回复道:【晚上七点到,我下班再走。】
陆平:【徐总和周总是咱以后的大客户,提前搞好关系总没错,你现在下班回去。】
话已至此,梁招月不再推却,关掉电脑,拿起托特包从另一侧员工通道搭乘电梯离开。
回到宿舍,舍友宋悦正在吃泡面,见她回来了,说:“难得早下班一次。”
她放下包,到衣柜拿睡衣,说:“马上又要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她速战速决从浴室出来。
宋悦笑她:“时间还早,倒也不用这么争分夺秒。”
梁招月拿着干毛巾擦头发,说:“我紧张。”
“紧张什么?就一次临时工作,做得好问心无愧拿钱,做不好直接拉倒。”
宋悦是典型的不内耗人格,从不在自己身上找缺点。
自省这个词和她是天生的路人。
梁招月很佩服、也很羡慕她拥有这份心性。
擦了会头发,她拿电吹风吹干,又站在电风扇面前吹了会,等身体的热意淡却,她换上衣服。
白色衬衫上衣搭配一件黑色半身裙,很通勤的一身装束。
这时宋悦也吃好了,洗干净手开始帮她上妆。
“你皮肤底子真好。”
梁招月说:“你也不差。”
宋悦笑:“不过呢,一想到你的皮肤好是戒油戒辣,纯饮食清淡养出来的,我又不羡慕了。”
这倒是实话,梁招月一向是三餐规律,饮食清淡为主,基本不在正餐以外吃其他餐食。
零食奶茶烧烤之类的,她从来不碰。
因此,也少了很多休闲乐趣。
梁招月说:“都是没钱造成的,不敢放开吃,不然又要在皮肤上花钱。”
宋悦感慨她的诚实:“今晚不就有个好差事等着你?”
“如果顺利,拿到钱了,我请你吃饭。”
宋悦只给她上了层淡妆。
上好妆,梁招月盯着柜子里看了许久,良久,她从里面取出一幅画。检查没问题后,卷好放进画筒,拿一个牛皮纸袋装上。
见状,宋悦不免笑:“还带礼物?”
梁招月说:“听说客户喜欢国画,第一次见面,投其所好试试,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
梁招月爷爷生平两大爱好就是酿酒和作画。
他去世后,梁明凯想把他的书房整理腾空出来,给小女儿当琴房。面对一屋子的画作,梁明凯的打算是当作废品卖掉,梁招月舍不得,据理力争下,一部分被她整理放到自己的房间,一部分则被她带到学校。
她带上两个牛皮纸袋出门。
宋悦问:“另一个纸袋是什么?”
她沉默半晌,模棱两可说:“一件外套。”
宋悦也没多想:“我最近不上夜班了,要是迟回来了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好。”
梁招月下楼。
走出宿舍区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发现是周云川打来的,她顿时心神一凛,忙将两个袋子拿在左手,空出一只手接电话。
甫一接通,周云川淡淡的声音自听筒传来:“出门了?”
她嗯了声,说:“还没出校门口。”
说完总觉得落了点什么。
正想着,又听到他疏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从哪个门出来方便?”
她怔了一瞬,猜到他要做什么,说:“北门。”
挂完电话,梁招月心里还有几分余悸,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愈发强烈。
可刚才的通话再简略不过,自扰片刻,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迎着黄昏的余晖,朝北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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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北门的时候,她有意放慢脚步,同时视线不时朝周边望去,没一会,她在北门左侧的临时车道上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牌号码和那晚接徐明恒的一样。
这会,车子严丝合缝地关着。
她猜不准此时过去敲窗户是否会打扰到周云川。
犹豫间,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淡漠的脸。
周云川侧过脸,朝她看来,说:“上车。”
她没料到是他亲自开车,以为是助理之类。
到了车前,她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是坐前面还是后面?
针对异性之间,副驾驶是个很有考究的位置;但是如果选择后车座,她又有把他当成司机的嫌疑。
见她迟迟不上车,周云川瞥了她眼,说:“坐前面。”
梁招月这才松了口气,朝他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梁招月转过脸,说:“周总,我好了。”
周云川没作声,只是掌着方向盘调转车子方向,驶上主干道。
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疏离。
但因那份成熟稳重,这种疏离感又是浑然天成的。
车室安静异常,加上冷气又开得足,两相作用下,梁招月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