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惊讶吗?”
明月耸耸肩,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真没必要如此吃惊。
“的确很惊讶,我以为你看不上君小姐那样肆意洒脱的女子。”
南宫清欢点点头,怎么不算惊讶呢?
像她们这样循规蹈矩十多年的大家闺秀又怎会说出自己不如君灼华的话来,她们说不出这样的话,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们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看不上?也不是看不上,相反有几分羡慕。”
明月摇摇头,仔细思索一番,淡淡开口。
看不上吗?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得知君灼华进京第一日前往怡红院捉拿顾南弦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生大胆的女子,和她们这些人格格不入。
“我循规蹈矩这么多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须按着规矩来,可她却不用遵循所谓的规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她学不会我们的虚与委蛇,我们学不会她的肆意洒脱,敢爱敢恨。”
她的确有几分羡慕君灼华,但并不想成为君灼华那样的女子,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肆无忌惮,她只能小心谨慎。
出身便注定之后该走的路,她生来是皇家人,是郡主,那一辈子都是郡主,她必须要为这个身份负责。
“明月,这便是我们的命
,我们得认命。”
南宫清欢的语气也有几分低落,虽是说出认命的话,但她却不想认命。
她不想成为拉拢世家的一枚棋子,她只想做她自己。
“认命?清欢,你真的肯认命吗?”明月浅浅看着南宫清欢,她的眸子清澈干净,好似可看透人心。
“你外柔内刚,远比我更执拗,认命这样的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她和南宫清欢一起长大,二人相识十多年了,她岂会不了解南宫清欢的为人。
南宫清欢看似温柔娴静,但实则比谁都固执,比谁都执拗。
这样一个人说出认命的话,着实不可思议。
“明月,身不由己,便是不想认也只得认。”
南宫清欢苦笑一声,她何尝愿意认命,但身不由己,她做不了主。
“明月,清欢,你们在说什么啊?”
等明月和南宫清欢聊得差不多了,宁欢颜这才开口打断二人。
她不明白明月和南宫清欢的意思,什么叫认命?
“欢颜,你还小,等你大了便知道了。”
南宫清欢抬起手在宁欢颜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捏完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清欢,你也就比我大一岁,你为何要用一副长辈的口吻和我说话?”
宁欢颜蹙眉,有这么一刻,她竟在南宫清欢身上看到宁国侯夫人的影子
,宁国侯夫人便时常用这副口吻和她说这样的话。
“大一岁不也还是大,罢了,你以后便知道了,但我更希望你一直都不知道,你如今这般无忧无虑也没什么不好。”
南宫清欢深深看了宁欢颜几眼,突觉得如今的宁欢颜也没什么不好,不谙世事,不会有什么烦心事,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是啊,就这样快快乐乐便好。”
明月也赞同点点头,宁欢颜不需要背负这么多,她只需快乐活着便好。
“明月,欢颜,你们不快乐吗?”
南宫清欢狐疑眨眨眼,反应慢半拍的她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
“也是,若我是你们,没日没夜苦学规矩,苦练琴棋书画,我也不快乐。”
宁欢颜想到这些年明月二人是如何过来的,不禁有些唏嘘。
她们三人关系最好,她如何不知道明月二人有多辛苦。
酷夏她在纳凉时,明月南宫清欢在大太阳底下苦站好几个时辰只为练习仪态,寒冬腊月她烤炭火时,她们还在苦练琴棋书画。
她嬉戏打闹时,她们已学上如何做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她们这一生都为家族活,却从未为自己活过。
“欢颜,这并非快不快乐的事,这便是我们的职责,这便是我们应承担的代价。正如你之前要进宫选秀时所说,你是
宁国侯嫡女,享受了这个身份,便该为这个身份做点什么,你如此,我和明月亦是如此。”
南宫清欢摇头淡笑,这不是愿不愿意,快不快乐的事,她们便是不愿意又能如何,难不成便不去做?
这自然不可能,她们的快乐,她们的意愿微不足道,没人会在乎她们的看法。
“出身世家,我们身不由己。”明月也喃喃自语,世家是好,有荣华富贵,有锦衣玉食,但也有数不尽的勾心斗角,手足相残。
宁欢颜只静静盯着,并未发表什么言论,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宁国侯府亦是世家大族,可宁国侯府和其他世家大族不一样。
宁国侯对她宠爱有加,不会逼她做不想做之事,琴棋书画,礼仪规矩她想学便学,不想学便不学,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和明月二人感同身受。
但身在其位,必谋其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势必要回报回去。
“好了,好端端提这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