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托着一个盘子出了房间。
盘子上是一坨血糊糊的肉。
苏墨阳上前给她擦拭额上的汗,对那盘子血肉视而不见。
“十二,你把这个端去给庞家,亲手交给庞玉,就说这是庞家血脉,是个男婴,四个月的胎儿有婴灵,让他好好超度,别到时候缠上他。”
苏墨阳这才看了那肉一眼。
四个月,是这般大小?
巴掌长短,已经是成型了的胎儿,头脸手脚都很清楚,就是五官模糊,看起来格外恐怖。
十二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直接拿来一个食盒,装进去就提着去了庞家。
后面听说,庞玉见到胎儿,吓得面目惊惶,一掀就打翻出去老远。
正好打落到看家狗能够得到的地方,被狗一口就撕扯开了。
等庞家人反应过来早就进了狗肚子里。
一众女眷面色惨白,心内又被十二说的发颤。
庞老婆子命令将狗打死,又请人就那么念了几句经然后把狗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庞家对叶浅浅恨之入骨。
叫嚷着要去府城告状,只是扯来扯去,也没见哪个儿郎出头前去。
这都是后面的事。
此刻刚做完手术的叶浅浅,眼睛还是红的,先问苏墨阳:"庞家还真去状告了?怎么样,有麻烦吗?"
“没有,你做你的就好,状
告的事我来处理。”
叶浅浅这才软了身子。
恨声道:“手术前,李静醒了一次,她说,那庞玉养了外室,那个女人怀了身孕,只是没说出在哪就又晕过去了。”
“我知道。”
苏墨阳扶着她靠在椅子上。
“迟招听到了,他们怕辱了庞玉名声,计划先将那个女人藏起来,不过已经被迟招先一步把人带走了,现在人在县衙。”
“肚子确实是李静自己捅的。”叶浅浅又咬牙说。
这个傻东西,脾气太火爆,因为庞玉以孩子为由不和离,并将她囚禁于房中,她就宁死也不如他的意。
杀死他的孩子,也杀死自己。
这就构不成谋杀,就算庞玉养了外室,也只是道德问题,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娘家人打上门还占理,叶浅浅一个外人就不行。
这都是小事,顶多赔点钱。
但主要是庞家不和离,李静就是死也是他们家的人。
她辛辛苦苦救人出来,可决不能再让她回虎狼窝的。
所以,李静就不能是自杀,不能成为家庭矛盾。
苏墨阳轻描淡写:“没事,一个庞家,要拿捏轻松得很。”
“只要让李静咬定是被庞玉捅的,他们就得认着。”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然后照顾你的姐妹,让她早点好起来,去公堂喊冤
。”
叶浅浅凶狠的神色收住,“很简单吗?”
“很简单。”
安慰完叶浅浅,苏墨阳就去了县衙。
叶浅浅临睡前,才真的意识到,原来他早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了。
他成长得如此快,已经开始事事走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了。
小秀才是个官大人了。
苏墨阳去县衙,见了庞玉的那个外室。
“在庞家发现了戎狄人的东西,衙门怀疑他们与戎狄人有关系,正在秘密调查。”
戎狄!
那外室一下子就吓得浑身哆嗦。
她不是安阳人,是从北地和年前那阵儿流民一起过来的。
戎狄人的可怕是从小听着长大的,自己也真真实实地经历过。
大燕人对戎狄人恨意有多大,没人比她更清楚。
只要跟戎狄沾上,就是家里的一条狗都甭想活了!
“大人冤枉!妾身是被庞玉醉酒后欺辱的,妾身跟庞家没有关系!”
“你都怀了他的孩子,还说没关系?”
也许苏墨阳年轻无害,声音又太温和,让那外室以为抓住了稻草,痛哭流涕的什么都说出来。
“不是的大人!这孩子不是庞玉的,妾身在街头被乞丐侮辱了,后来,看到在酒馆喝醉酒的庞玉......妾身只是想有个避难的地方,只是想要活下去啊大人!
”
苏墨阳皱眉:“这么可怜啊。”
“大人,您救救妾身,妾身对您感激不尽,衔草结环啊大人!”女人猛磕头。
“听你言语,也是出身不差。”
“妾身原是罗江城中商户之女,只因戎狄攻城......”
"好,本官明白了,你可知庞玉杀妻一事?"
杀妻?
女人睁大眼:“妾身不知啊。”
她一直老老实实地躲在庞玉安排的小院儿里,躲避外面的人找她,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哎,那李氏本就是衙门派过去暗查庞家的,谁想怀着四个月身孕,还被庞玉捅破了肚子,如今正在救治,生死未卜,也不知是不是窥到了庞家什么秘密,才被杀人灭口。”
女人茫然:“他不是对他发妻情深,还因两人吵闹夜夜烦闷酒醉......”
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