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王奎已经没了人样。
邋遢如乞,毫无生气。
他缩在角落,原本对来人无动于衷的,但听到杜小兰的名字时,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
“苏墨阳,叶浅浅,你们不要再伤害她!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的声音原本就粗噶,现在更是撕裂干哑,如砂石磨血一般。
叶浅浅道:“你还在担心她,你可知道她做过些什么?”
“我不管她做过些什么,我只知道她做什么都是被你们逼的!她乖巧,懂事,柔软心善,苏墨阳你不会不知道的,你应该了解她的!”
“我不了解,王奎,你也不了解。”苏墨阳淡淡道:“若是你娘的死是她害的,你还会维护她吗?”
“你在胡说什么!苏墨阳,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再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你已经害得她够惨了,她这辈子,这辈子都毁了!”
叶浅浅实在听不下去了。
“难道不是你毁的吗?不是你把人家睡了的吗?狗男人,都没娶就睡,管不好自己下半身,还有脸说别人。”
“你闭嘴!”王奎牙呲目裂,像个狰狞恶犬。
要不是在牢里,还真有可能冲过来撕下叶浅浅一块肉。
苏墨
阳上前一步,迎上王奎凶狠的目光,声音淬冰:“王奎,杜小兰又杀人了,杀的是宋婆子的孙子,你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吧,你娘突然生病,你就没觉得不对吗?是不是杜小兰给她吃过什么东西?”
王奎乍听杜小兰又杀人眼珠瞪圆,听到后面却又本能的反驳:“小兰没给过东西,我娘是太过劳累才病倒的,是我没带她及早看病。”
叶浅浅追问:“真的没有?吃的穿的,或者有没有跟你娘接触过?”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王奎一顿,眼中出现恍惚之色。
不,给过一个翠绿的发钗,很值钱的样子。
娘喜欢的不行,戴在头上舍不得拿下来,还说等她死了就留下来做传家宝。
但那只是一根发钗,不是吃的,不可能让娘生病。
“我娘就是劳累过度而死的!你们不要瞎猜测。”
王奎由恶犬变丧犬,恍惚的回到了角落,背对着他们埋下头去。
“我真是为你爹娘不值,王奎,为了一个害人的女人,枉顾人伦孝道,你真是愚蠢至极。既然你不说,我只能请官府出面,开棺验尸了。”
“浅浅,走。”
“苏墨阳!”王奎转头,凌乱
打结的头发下,发红的双眼若隐若现。
“到此为止行吗?我娘已经死了,不要再去打扰她,小兰,小兰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很胆小的,你忘了她小时候是怎么对你的吗?
把鸡蛋捂在肚子里,留着给你吃,有人骂你的时候,总会冲上去与人辩解,害得别人转头欺负她。
她心里全是你,可是你却娶了别人,我看到好多次她远远的看着你偷偷哭,你不能这么无情的苏墨阳!”
叶浅浅回头:“别自我感动了行吗?她的维护给苏墨阳带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麻烦!她喜欢别人,别人就要回应她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今天杀一个人,你能保证明天她不杀村里其他人吗?”
杜小兰现在,似乎把落霞村这个地方,都恨上了。
心里扭曲之下,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求你们!别逼她了,她已经够惨了,她是个好姑娘,苏墨阳,苏墨阳——”
牢房厚重的大门关上,阻隔了王奎泣血的叫喊。
“自己都要死了,还为她着想,傻不傻......”叶浅浅低语。
傻,确实傻。
苏墨阳看着叶浅浅,如果有一天浅浅也如此,恐怕他
也会这样失去理智不分黑白的去维护吧。
因为真的爱到骨子里的人,是做不到让她受一点一丝伤害的,哪怕自己为此深陷地狱。
不,想多了。
真正高洁的人,是不会被一点污秽染黑的。
浅浅就算杀人,杀的也是该死之人。
从王奎这问不出来,苏墨阳真的打算去说服王四合开棺验尸了。
叶浅浅却道:“陆叔说,大伯娘的的病和王奎娘的一样,我先去看看。”
“好,回家你小心点,不要跟杜小兰接触。”
苏墨阳想起来什么,拉住她:“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治理虫灾赏的银票,还有《寓言故事》的盈利,总共3500两,带着不方便,先存入惠隆钱庄,以后取用,就拿着你的户籍去取。”
多,多少?
叶浅浅被拉着进了惠隆钱庄,一系列手印按下来,她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契纸。
3500两全在这张薄薄的纸上了。
“相公,我们是有钱人了。”
“嗯。”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我已经高兴过去了。”
刚踹在怀里的时候,心砰砰直跳,睡觉都要捂在胸口。
反观浅浅,比他镇定多了。
叶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