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那些百姓手下脚下不停,嘴也同时没有闲着。大家都在讨论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是前县丞张仁处斩的日子。
“那狗县丞今日处斩,若不是舍不得这一天二十文的工钱,咱就去县里瞧热闹去。”
“苍天有眼恶人总算得到应有的惩罚,大刀咔嚓一下脑袋搬家想想就解气。张家人以后再也不能仗势欺人,呸!”
“真可惜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咱们没时间去,不然这些碎石怎么着也能让那恶人喝上一壶。”
地头处堆了不少碎石块,拿这些东西去扔那狗县丞绝对能让他临死前再能体验一回百姓的热情。
“要我说还是咱们挣银子实在,那砍头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血呼啦地没得看了晚上做噩梦。看半天热闹是解气了,二十个铜板你有吗?”
“这倒是,如今什么也没有挣钱重要,一家老小可全这指着咱们呢。”一群人嘻嘻哈哈讨论着张家的事。
正如百姓想的那样,二皇子为了让百姓们出口气特意给张县丞安排最后一次和百姓亲密互动。
戴着脚镣枷锁的张仁,身穿一身囚服,被衙役用绳子拉着游街。街道两边站满了义愤填膺的百姓。
此时张仁再没有以往那霸道张狂的样子,一脸灰败之色模样也比以前看着老了二十多岁,拖着一身的伤忍痛麻木地迈着步子。
百姓的怒骂声嘲笑声一句一句往他耳朵里钻。
“狗官去死吧!”
随着一声怒喝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块精准地落到张仁的额头上,被砸的额头当下便破皮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流。
紧接着百姓手里的烂菜叶碎石块全往张仁身上扔,对此衙役们都是默许的,只要不是能要人命的大石块匕首刀子之类的,他们便当没有看到。
忽然一股臭味在人群中飘散,大家都忍不住捂住口鼻。“大家都让开,免得殃及无辜。”
一个拎着粪桶的男子穿过被臭味打开的通道站在街道前面,“狗官让你尝尝黄金水的滋味。”
衙役捂着口鼻躲开,男子将一桶屎尿粪水在张仁头顶浇下。那画面那味道简直能掀翻天灵盖。
离得近百姓纷纷捂着嘴干呕,不过这也给百姓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离家近的撒丫子往家跑,谁家还没个恭桶呢!
就算家中恭桶清洗干净了,那馊了的泔水不是还有吗?
更有会来事的百姓手里挥舞着帕子,“官爷,官爷给帕子捂着口鼻。”
盛情难却又不愿被臭味荼毒的官差忙接过帕子,有用没用的吧好歹是一层屏障。很快张仁身上被百姓泼地挂着各种污秽之物。
又被扔石块又是粪水的,张仁身上又痛又难忍,然而他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在这漫长的游街过程中,他的尊严已经被剥夺得一干二净。然而,他必须承受这些侮辱和伤害,因为他犯了罪,犯了罪就必须付出代价。
认清形势的张仁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官差用绳子拉着他。现在他只想早点到达处刑地痛快一死。
菜市口,身穿七品县令官服的二皇子已经坐在监斩台上,这可是他第一次监斩犯人,别说这小心情还是十分激动的。
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午时还没到吗?”
虽说大许律法规定死刑犯人处斩要层层往上递交材料要经上级部门复核审查,但沈元修是谁?
好歹是个皇子,即便是他现在不受宠也是皇子,直接处死个把人还是可以的。
“大人稍安勿躁还有两刻钟。”刽子手用白布擦拭着手中的大刀,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张家人现在也等在周围,到现在他们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万一这县令只是想吓唬她们一下呢?
只要还没看到张仁的人头落地,他们便还有希望和机会。
终于,喧哗声越来越近,一身狼狈不堪的张仁出现在张家人眼中。本想着上前的张家人见到张仁身上那些不堪,都止住了脚步。
实在是太臭!
张仁跪在地上,隔着几米远二皇子都能闻到臭味。他是县令他做主,将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结果。
为了不让自己再被臭味荼毒二皇子决定提前行刑,从签筒中抽出一个刑罚牌子啪的一下扔在地上。
“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噗的一下喷在刀上,在阳光的照耀下能看到点点小酒珠。刽子手狰狞着脸双手挥起大刀。
胆小的百姓开始捂住眼睛,可是又想亲眼看到恶人被砍头,手指头缝一点点打开。
“啊不要啊……”张家人发出一声惊呼。
刽子手手起刀落张仁头身分离,被砍下的脑袋咕噜在地上。没了头的身体往旁边一歪倒在地上。
罪大恶极的张仁匆匆结束了性命,没想到临死前连家人准备的断头饭都没吃上一口。
百姓们先是被吓得惊叫,随后便开始欢呼起来,“狗官死了,以后再也没有恶人能欺辱百姓了”。
他们终于亲眼看到张仁被处死。
“张家人赔钱,赔钱。”张仁死了,百姓又将矛头对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