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星急遽下坠,失重的感觉让胃部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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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哗——
喀嚓,喀嚓!
坠落了约有七八十米,沈司星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这坑洞要通往地球的哪一头。
他脸色苍白,咬住下唇,奋力将桃木剑往岩壁一挥,再把自己甩过去。
剑尖卡住岩石缝隙,斩断干枯的藤蔓,虽是木剑,但坚硬异常,刮擦出耀眼的火星。
“啾啾,你悠着点。”晏玦焦急,疯狂扑扇翅膀,“我下去探探路!”
“唔。”
沈司星双脚悬空,咬紧牙关,手臂渐渐没了力气,桡骨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身体跟灌了铅似的,一点点往下滑。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晏玦从下面传来消息:“底下有个水潭,不远了,直接跳吧!老黑他们在下头等着。”
脚下一片漆黑,晏玦的啼鸣从幽远的洞底传来,含含糊糊,亦真亦假。
沈司星心中有些不安,他从小到大与鬼魂共处,打磨出了对于危险的某种敏锐感知,身体的本能在呼吁他尽快回到地面。
可是一想到陆廷川,沈司星就将本能抛诸脑后,闭了闭眼,双脚用力蹬住岩壁,拔出桃木剑。整个人自由落体,头发被阴风吹拂,像一颗柔润却不失筋骨的玉石,噗通一声,坠入墨黑的潭水中。
“咕噜,咕噜……”
“啾,他下来了!”
“小天师,快游过来,汪呜!”
沈司星奋力浮上水面,呸了几口腥臭的潭水,睁开眼,只见到一片标准泳池大小的深潭,上方来时的坑道漆黑一片,四周的穹顶宽阔高大,整体结构好似一只烧瓶,似乎是某种隐秘建筑物的一部分。
穹顶雕梁画柱,木板早已潮湿腐烂,只留下工匠开凿的痕迹,以及岩壁上模糊的雕琢痕迹,到处覆盖着厚厚一层青苔。
拱形石柱上油灯长明,把山洞照得亮堂堂的,将水里的沈司星和滩涂上的猫狗们拉出长长的影子。玄凤鹦鹉的影子映在墙面上,像一只威武的凤凰。
火光摇曳,焰心噼啪作响。
黑无常等不及,跳下水去叼住沈司星的衣服,把人硬生生拖上岸。
沈司星被冰冷的潭水冻了没多久,却已是唇色发青,趴在碎石子铺就的滩涂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几分血色。
“这是哪儿?”沈司星环顾四周,目露疑惑。
黑无常呲了呲牙,嘚瑟道:“这你就问对人了,看这山洞的规制就知道,这儿啊,估计是哪座古墓。”
“……”
沈司星情愿自己没多嘴问过。
忽然间,他灵光乍现:“等等,古墓?会不会是孙天师他们做法事的那一座巴国墓?”
“巴国。”黑无常咂巴几下嘴,耸起黢黑的鼻头,跟品葡萄酒似的闻了一圈,“年份差不多,确有可能。”
凉风吹过,
() 沈司星浑身湿透,有些冷,不自觉地双臂环抱,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秒,原本趴在地上无所事事的白猫跳进沈司星怀里。同样下过水,白猫却意外地干爽,毛蓬蓬,暖呼呼的,跟暖水袋似的。
沈司星愣了下,轻声道谢,得到大尾巴轻扫鼻尖作为回应。
他抱紧白猫,缓缓站起身:“黑无常,你在洞口闻到过酆都的气息,那现在呢?”
“也有。”黑无常兴奋刨地,石子、泥块飞溅,“越往下越浓郁,一准没错儿!”
沈司星眉心轻蹙,疑惑道:“巴国的古墓,为什么会跟酆都扯上联系?”
黑无常笑道:“汪!这我知道,巴国两千三百多年前就没了,但他们的王室一直信仰酆都大帝,子民死后魂归酆都城。那时候,上一任酆都大帝还在呢。直到今天,巴蜀周边的老百姓死后也都自愿归附于陛下。”
自古以来,殡葬祭祀就与幽冥脱不开干系。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在凡间拥有的一切也要带入阴间。
陵墓,便是生死之间的中转站。
在一个信仰酆都的国度,王族陵墓中竟然有酆都的气息,这不免引人遐思。
沈司星的下垂眼充斥血丝,他想了想,便搂住白猫,叫上晏玦和黑无常,壮起胆子,打算深入巴国墓一探究竟。
教堂穹顶般的岩壁上,两米左右的位置有八个斜向上的坑道,以八卦的制式分别被三道栅栏从中分开,打眼一看,坑道皆有一人多宽,里头乌漆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沈司星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个空间约莫是巴国墓的下水道蓄水池,负责排走雨水和积水,以此保持内部干燥。
换言之,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巴国墓的斜下方。
明白方位就不会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沈司星让黑无常选了一个阴气最重的管道,而后搬了几块大石头垫在脚下。
他先用桃木剑甩了一道驱鬼咒进去,确定里面还算干净,没有不长眼的孤魂野鬼,才叼住剑柄,一手扒住洞口,勉力撑起上半身,一手紧紧扣住栏杆。
排水口的栅栏经年累月被雨水冲刷,被水汽侵蚀,早就腐朽如豆腐渣,沈司星用力一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