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公子晟府中上下仆役来回穿梭,大堂内已经摆好案几筵席,准备招待即将上门的宾客。
穆晟被下了禁足令,闭门思过,他不能出门迎客,只好派人在门口迎接宾客。
数个时辰后,大堂中,一直等到午后,提前准备好的酒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居然连一个鬼影子影都看不见……
此时穆晟独坐堂内,自斟自饮,他摇头苦笑一番,自嘲道:“这帮狗杀才,连遣散费都不要了?还真是世态炎凉啊!这人还没走呢?茶倒先凉了……”
他心中琢磨了一番,想想也是,如今他被免去一切封爵,树倒猢狲散,那些门客本就是趋炎附势之辈,自己还能要求他们能有多高的道德水平呢?他寻思着之前对他们都不错啊?没亏待过他们啊?管吃管住,有的人甚至都推荐入仕了,这人怎么就这么现实呢?
得势的时候,好家伙!那家伙,众星捧月,这帮人恨不得把他舔上,见你一朝被撸到底,居然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了?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似乎昨日那繁华,那仿佛互相见到知己般的情形,就如同昨日黄花一般,如梦幻泡影一般不真实。
就在穆晟独坐大堂发呆时,府邸卫士来报:“公子,宋忠来访……”
穆晟闻言精神一震,道:“快快有请。”
他心中感慨,可算是有个有良心的愿意登门拜访了。
门客宋忠笑呵呵的姗姗来迟,穆晟见到他那矮胖的身影都觉得格外亲牵
宋忠入大堂后,他本想告罪一番,自己有事来迟了,他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大堂内只有公子晟一人呆坐在主位上喝闷酒,见此情形,宋忠有些疑惑,难道聚会已经结束散场了?
穆晟招呼道:“你来了,快坐。”
宋忠不明所以,他还是上前告罪一声道:“君上,在下来迟了,城里有些生意宋某要及时处理,我本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
宋忠入堂中,左右环顾,看了几眼,疑惑道:“公子,这是……宴会早就结束了吗?”
穆晟摆摆手,叹息道:“不是早就结束了,而是从未开始。”
宋忠闻言,呆愣半晌,叹息道:“哎!这些人,平日里公子对他们也不懒啊……宋某都不知道什么好,还真是世态炎凉啊!”
穆晟闻言,欣慰的笑了笑,道:“来来,你坐,这不是还有你嘛,你我二人对饮几杯如何?”
宋忠摇头苦笑一番,只好入座,拱手道:“好,那就由我宋某来陪公子共饮几杯。”
二人酒酣耳热之际,穆晟对着宋忠敬了一杯酒,道:“宋忠,你他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现实?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过去在我府上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见我失势了,居然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了?本来今日寻大家前来宴饮,打算发给他们一笔不菲的遣散费,真没想到啊,哎!”
宋忠饮了一杯酒,道:“他们过去之所以依附公子您,就是为撩到公子推荐入誓机会,可如今公子已然失势,在跟随您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在下还听,这些人眼看公子失势,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转投安国君府上了。”
穆晟颔首道:“公子修?嗯!他现在已经代替我成为陛下眼前的红人了,投奔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宋忠,那你今日为何还来我这里赴宴?”
宋忠笑道:“在下又不求官禄,只为借公子名头的求财而已,如果我今日已然官禄在身,不得,也要避避嫌啊!”
穆晟闻言,指着宋忠哈哈大笑不止,笑毕,道:“好你个宋忠,你倒不失为一个实诚人,来来来,喝酒,我敬你一杯!”
宋忠自是举杯对饮。
穆晟一杯酒下肚,感叹道:“自古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古人诚不欺我。”
宋忠举杯道:“公子所言极是,公子您倒不必为了这些俗人感怀,他日公子若是能再得圣眷,这些鼠辈还是要厚颜无耻得上杆子攀附您啊。”
穆晟闻言失笑一声,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二人酒过三旬,宋忠觉得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便上前心翼翼的提醒道:
“晟公子,宋某有一事相求,公子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穆晟仰头喝了一杯酒,无所谓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封君了,不能上书言事,又被禁足府内,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宋忠斟酌了一番用词,便笑呵呵道:“晟公子,这件事对公子您来,并不难,在下过去得公子庇护,又得了公子您的火锅配方,托您的福,我怡然居生意兴隆,可谓是日进斗金。”
宋忠语气顿了顿,还是道:“可是,自您从南蛮脱身以后,在账上提前预支了近十年的分红钱,我虽是生意人,这账上资金周转……”
还未等宋忠完,穆晟就知道他啥意思了,他摆手打断了宋忠接下来的话,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三年前你入我门下,上供了怡然居三成分红,每年分红五万金,确实是一笔了不得的大钱,甚至比我每年封君的食邑收入都要高。”
“当时我为了尽快从南蛮脱身归国,不得已,只好许诺南蛮之主一百万金的赎身费,除了我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