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被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
“好吵呀!”男孩放下吃饭的碗,满是不耐烦地大声嚷嚷。
中年男人即刻收起凶巴巴的神色,竟带些歉意和小心翼翼地朝男孩说道:“抱歉儿子,爸声音太大了,主要是气不过,家里养她一张嘴却不干活儿,岂不是吃白食儿。”
男孩听不懂中年男人的抱怨和嘟囔,把碗筷使劲儿朝桌面一扔,继续不满道:“整天就吃白菜我都吃腻了,我想吃肉,我要吃肉!”
“我的乖儿子。”发福女人疼爱又哀伤地抚摸他的脑袋“咱家哪有肉吃,这些白菜还是好不容易找出来的。”
“我不管!我不管!”
男孩干脆躺床上撒泼打滚:“我就是要吃肉!就是要吃!你们不给我吃我就哭给你们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床板上来回翻腾。
中年男人和发福女人都有些束手无策地看着他。
“好啦好啦,吃肉!咱们吃肉!”发福女人连连应着,好不容易才将男孩安抚安静,她面露愁容地和中年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齐齐落到小女孩身上。
夏菱歌和司丞瞧见男人和女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孩子,来。”
发福女人突然朝小女孩伸出手,小女孩一愣,却也颤巍巍地搭上她的掌心,身体随之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时她就已然坐到母亲的双膝上:“妈、妈妈……”
她有些受宠若惊。
“饿了吗?快吃吧。”
发福女人很亲昵地夹菜放到碗里递给她,小女孩接过热乎乎的饭和筷子,原本灰突突的眼睛骤热迸发光亮,她的手握着碗沿,眉眼弯弯如一明亮的月亮,她窝在母亲怀里大口大口地吃着干瘪的菜心,没有任何佐料只有一点点能入口的咸味,但她却异常开心和满足。
但小女孩不知道的是,正在她开心吃着菜心的时候,她的母亲给她的父亲递了个神色,而她的父亲就朝屋里的厨房走去。
夏菱歌也给司丞递个眼色:“去看看。”
司丞点头,跟随地飘过去。
夏菱歌继续看着窝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她已经控制不住地合上眼睛。
旁边的男孩满脸不服气地盯着她,但可能是知道父母要给他‘炖肉’吃,也没大呼小叫,也就裹着三层棉被打两声喷嚏。
而那位似被所有人都忽视的老婆婆,依旧阖着双目,什么都没有说。
厨房里传来诡异的摩擦声。
司丞紧接着飘出来,朝夏菱歌有些紧张道:“他在磨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什么都清楚了。
夏菱歌转向抱着小女孩的母亲,那位母亲虽然极为温柔地哄着小女孩入睡,但一双眼睛漠然冰冷,丝毫没有面对男孩时的慈爱和疼惜。
“小女孩不能死。”
哪怕她命中注定是悲剧,也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对畜生父母手里。
“可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司丞何尝不想拯救她,但他们俩现在就是一对阿飘,别说救人,就是想要触碰,想要别人发现他们都很难。
夏菱歌瞧瞧窗外席卷的风,再瞅一眼不断来回摇曳的火烛,她飘到火烛周围来回旋绕,那细小的火苗也就跟着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不是因为风,是因为她。
“学姐……?”
司丞瞧着夏菱歌‘玩得有来道去’,更不解了。
夏菱歌回到他面前:“当然是在做阿飘该做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提着菜刀从厨房里走出来。
发福女人低着脑袋瞧着依旧躺在怀里的小女孩,轻轻低喃道:“别怨我,要怨就怨你命不好,谁让你投生个无所事事的女孩,而不是男孩呢。”
“说够了吗。”
中年男人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说够了就把她给我。”
“要吃肉喽!唔……”男孩忍不住欢呼一声,但瞧见小女孩有要苏醒的迹象又赶忙闭上眼睛。
就在中年男人和发福女人打算交接的时候,屋里的风突然变得极大,吹翻了桌椅,吹灭了烛火,吹得裹成球的男孩一连翻滚好几个圈。
“我的儿子!”
发福女人也顾不得小女孩了,急忙跑到男孩身边紧紧护住他。
中年男人也有些站不稳脚跟。
小女孩磕到脑袋一瞬间便清醒了,她听着呼呼作响的风声,瞧着被风卷起的桌椅裂块在屋里撞来撞去,母亲保护着弟弟,而父亲……正拿着一把菜刀直对着她。
“外婆!外婆!”
她怕了。
哭着想要找外婆。
夏菱歌在屋里翻腾着,却见那位外婆竟颤巍巍的走下床铺,她走得很慢,却准确地避开所有人,大有一种要自己逃生的架势。
可外婆不是对小女孩最好的人吗?怎么……
夏菱歌飘到中年男人背后照着他的脖颈吹气,一股无名的寒意直窜男人的脑门,他全身一哆嗦猛地转过脑袋,却见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狰狞扭曲的影子:“鬼……鬼……”
小女孩不懂父亲嘴里的‘鬼’是什么意思,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