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克洛斯特夫人的眸光依旧柔柔的,她侧过身腾出些位置给过来帮忙的夏菱歌,夏菱歌朝司丞和沈郁使个眼色,他们也十分配合地收拾起书房里的东西。
克洛斯特夫人面前的桌上没摆放多少东西,沾着墨汁的羽毛笔端端正正放在一边,各种文件和书册也都叠摞整齐腾出一块空间,精美的盒子放到正中,里面装着许多相册。
“你看这个。”
克洛斯特夫人拿起一相册,画面是带着高帽的男人抱着怀里婴孩的合影,“这是你弟弟刚出生没多久时照的照片。”
她怀念似的伸指尖抚摸:“王爵很喜欢你弟弟,刚刚出生没两天便找来摄像最好的福兰托先生照出生照,还有这个……”
那是高帽男人和四个个头不一的孩子的照片。
“这是你弟弟三岁时照的全家福,你看,那时候他就喜欢黏在你身边,为此王爵还说你是家里面最有福气的孩子。”
夏菱歌接过克洛斯特夫人递来的照片,黑白画面只能区分开大致轮廓,几个身影相互挨着,睁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前面。
她又翻了翻其余的照片,无一例外的是男人和孩子们的合影,不过大多数都是小少爷的单独照片,她拿起最近的一组照片,那是坐在轮椅上的老克洛斯特王爵和四个孩子的合影,依旧是黑白色,细微的线条勾勒人物大致的轮廓。
照片照得极好,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夏菱歌放下照片转头面向后面的大书柜,各种五颜六色的书齐齐摆放上面,那些繁复的英文落到她眼底竟能在脑海里自动翻译成汉语。
好家伙,这游戏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
‘哐当——’
她脚下踢到什么,夏菱歌低头看见是废旧的怀表不知怎么被放到这犄角旮旯,她拿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却突然发现垃圾桶层层叠加的纸张下面似有张照片,她迟疑地伸出手去拿。
“哦,我的孩子。怎么了吗?”
克洛斯特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夏菱歌动作一顿,缓缓回头径直对上夫人那张面含微笑的脸,因逆着光,温柔的眉目被灯光割裂透露出一股阴狠狰狞的神色。
夏菱歌起身:“我只是仍块旧怀表。”
克洛斯特夫人的目光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破旧的怀表被随意地扔在里面把下面的纸张都压出褶皱的痕迹,克洛斯特夫人的眉目似缓和下来,她掏出帕子亲昵地擦拭下她的指尖,随后道:“这些粗活儿以后让下人来做就好,你是克洛斯特王爵的女儿,怎能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做这种事情。”
她抚摸夏菱歌的头发:“好啦,我的孩子,你已经帮过我不少忙,快回去休息吧。”
夏菱歌看出她的拒绝,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过身,司丞和沈郁瞧见她离开也没有留下来,朝克洛斯特夫人道别便关上房门。
‘咔’的一声。
房门紧闭。
原本温柔的克洛斯特夫人突然便森然下眉梢,她阴沉地走到垃圾桶旁边翻找垃圾,一张被烧毁过半的照片紧握她手里,画面里的男人戴着高帽笔挺地站着,他的右手似挽着什么人,但那人被火燃烧融化,只留有一片裙摆留在照片里。
克洛斯特夫人扬起狰狞的笑,她拿着照片走到火烛前轻轻点燃,细微的火焰逐渐变大,最后将整张照片都燃烧殆尽。
“我尊敬的克洛斯特王爵。”
她眸里露出某种癫狂的亢奋:“您的财产,一定会属于它真正的主人。”
……
“等等。”
夏菱歌走到长廊里突然停顿脚步低声呢喃:“我明白哪里不对劲儿了。”
“什么,学姐?”
司丞也停下问道。
夏菱歌挣开司丞的搀扶,转过身朝回走:“我回去一趟,你们不要跟过来。”
司丞刚要上前的脚步顿住,和沈郁对视一眼终究没有上前。
夏菱歌重新回到书房,空气里那抹淡淡的烧焦味还没有完全散开,克洛斯特夫人瞧见她的去而复返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重新扬起温柔的笑意说道:“我的孩子,你怎么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了吗?”
“母亲。”夏菱歌很乖巧地唤她一声“我刚刚想到个疑问,所以想请你帮忙解答。”
克洛斯特夫人道:“你知道我最喜欢解答别人的疑问,尤其是我的孩子,你说吧。”
夏菱歌道:“你和父亲的关系,是不是没有那么要好。”
克洛斯特夫人的神情一顿:“哦,我的孩子,你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夏菱歌道:“我只是疑惑,作为克洛斯特王爵的夫人,整座古堡里的女主人,你为什么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不要说你不喜欢照相之类的话,我知道的,像全家福、纪念日这样充满意义的照片,女主人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克洛斯特夫人沉默地走到桌面前,伸出修长的指尖慢慢划过早已盖好的箱子,许久后她似嘲讽似苦涩地低笑一声:“对你父亲而言,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对那七百万英镑如何想。”夏菱歌继续问道。
克洛斯特夫人的指尖猛地一顿,她抬起眸声